不平靜的一夜,在不平靜的氛圍中飛快流逝。
雲溪從小斑的口中得知,宮主沒有急着讓他們去超度被鎮壓的靈魂,像是在等待着什麼契機,預計此事會在聖女大選之後。
雲溪特意囑咐了小斑,他們什麼時候出發,一定要提前來支會她一聲,此事至關重要。
次日午時,雲中天離開了思過殿,返回小院。
當他挺拔俊逸的身影出現在雲溪面前時,雲溪再也難以抑制心中的喜悅,如同孩子般撲入他的懷中。
溫熱的男性氣息合着一股幽涼清香直撲而來,那是屬于哥哥的氣息,總能讓人安心。
雲中天微微一愣,想來是沒有料到自己一回家就能接受如此熱情的歡迎,他擁着懷中的人,低低笑了起來。
這一笑,俊顔上璀璨似水波輕漾,一雙黑寶石般閃耀的眼眸,水光蕩漾。
“哥哥,你可回來了。
”雲溪埋首在他胸前,悶悶說道。
血脈相連的感覺真好,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跟依偎在千絕的懷中完全不同,她依稀中仿佛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父親的懷抱中,那樣溫暖、那樣寬闊,她可以肆無忌憚地享受包容和親情,不需要有任何的負擔和回應。
這是她一直渴求的,現在終于擁有了。
“對不起,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丢下的。
”他的聲音,溫柔得比水還輕還軟。
他輕撫着她的後腦勺,像是在輕撫着纖柔的鵝羽。
雲溪慢慢離開了他的懷抱,細細将他端詳,确定他沒有任何的損傷,她才放下心來,突然想到了什麼,雲溪眉頭一揪,道:“哥哥,我可能做了一件錯事,現在你回來了,我要立即将錯誤糾正過來。
”
雲中天見她急急要出門,便喊住了她:“溪兒,你要去哪裡?”
“大小姐府上。
”雲溪沒有停步,繼續往門外走去。
雲中天眉心微蹙了下,也緊跟着她而去。
“雲溪姑娘、天公子,大小姐和大姑爺都還沒有回府,你們就在這裡慢慢看吧,小人先行告退了。
”守衛将雲溪兄妹二人領到了大殿後,躬身告退。
雲中天沖他揮手示意,雲溪則細細地打量着大殿四周,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溪兒,我已經聽說了有關于九煞詛咒的事,也聽說兇手已經被捉到,正是大小姐。
你現在又來大小姐的府上察看,是不是你懷疑大小姐不是真兇?”雲中天道。
雲溪颔首:“不錯!大小姐雖然刺殺我,但她的殺人動機太過牽強,還有她殺人的細節和經過都很可疑。
然而她卻承認自己是兇手,這說明要麼她真的是兇手,要麼就是她想要保護某個人,所以甘願犧牲自己。
”
她歎息了聲,頗為内疚道:“我昨夜為了能盡快讓哥哥你離開思過殿,就沒有繼續深究,讓他們押走了大小姐,将她交給宮主處置。
現在哥哥你回來了,我得繼續追查下去,查出事實的真相,如此才能無愧于心。
”
雲中天微笑看着她,給她鼓勵的眼神:“做你想做的吧,我會幫你。
”
雲溪還以一笑,然後細細地分析案情:“那天晚上,我們所有人都待在這個房間,所有人背轉身去,隻有七小姐一個人在這裡觸摸奇獸。
七小姐觸摸到的到底是哪隻奇獸,照理說根本沒有人看到,之後她就去了雲幻殿,親自去見宮主,将她所觸摸到的奇獸告知宮主。
這中間沒有假手他人,我相信她也不會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大小姐說是七小姐告知她,她摸到的到底是哪隻奇獸,我不相信。
人都有自衛的心理,在沒有确定誰是兇手的情況下,七小姐不可能将這個秘密告知任何人,所以我現在要弄清楚,兇手究竟是用什麼方法,猜到七小姐摸到的究竟是哪隻奇獸。
弄清楚了這一點,或許就可以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了。
”
“溪兒,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麼?此人連番殺死這麼多人,而且死的都是宮主的兒女,那麼說明什麼?”雲中天沉吟道。
“哥,你是想說,此人或許真正的目标,不是這些被殺的人,而是宮主?兇手想要借此報複宮主,打擊她?”雲溪頓了頓,“因為在九煞銅像亮出之後,誰也預料不到究竟誰會去碰觸那銅像,所以兇手殺人完全是随機的,并不是針對某個人,目的就是要制造混亂,要除去宮主的骨血?”
雲中天沉重地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逐漸深邃了下去。
雲溪也在沉思,偶然間轉首,有一道異常的金光再次躍入她的眼簾。
好熟悉的感覺,對了,那夜她離開大殿的時候,就曾經看到過這道金光,難道是……
雲溪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快步挪動位置,站在了大殿中央左上角的位置。
她記得那夜,有一個人就站在了這個位置。
她左右環顧,然後看到了擺放在主位左側的一件瓷器,瓷器的表面很光滑,有鏡面的效果。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透過瓷器的表面,清楚看到大殿中央一切的景物。
而她所見的的金光,是主位右側的一件金器,經過瓷器鏡面反射之後的效果。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啊!
她真蠢,居然連這個都沒有想到。
她還自作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