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一擡頭就看到了正坐在主位上的鳳老『tàitài』,她的兩鬓斑白,額頭和眼尾有幾絲清晰的皺紋,記錄着她的滄桑,然而她的那雙眼睛卻迥然有神,睿智而深沉。
朝她身上看來時,她立即感覺到渾身上下燃起了一股熱意,那麼迥然有神的一雙眼睛,非尋常人所擁有的,這個老『tàitài』絕對不簡單!
雲溪也不示弱,非常自然地回視了過去,看似自然的眼神裡卻有一股不卑不亢的傲氣。
鳳老『tàitài』雙瞳微微一縮,很快收回了有力的視線,恢複了慈祥的老婦人的面容。
她淡淡一笑,擺手道:“你就是楚牧的大嫂吧,請入座。
”她指了指離她身邊較近的一個位置。
“多謝鳳老『fūrēn』。
”雲溪沒有推拒,徑直走了過去,優雅入座。
“方才聽楚牧說你是雲族的後人,也是龍家的兒媳?”
“不錯,在下正是來自雲族,在下的夫君乃是盤龍城龍家的長孫龍千絕。
”雲溪恭敬回道。
鳳老『tàitài』點了點頭,含笑道:“楚牧得你們夫婦照顧,老身甚是欣慰,他日若是有什麼地方用得着我們鳳家,老身一定全力以赴,以答謝你們對楚牧的照顧。
”
“老『fūrēn』客氣了,楚牧就跟我們的親弟弟一般,說什麼感謝呢?倒是他現在能夠認祖歸宗,乃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
“是啊,咱們鳳家隻剩下了一群孤兒寡母,現在好不容易多了一個男丁,老身就算是竭盡全力也要好好地培養他,讓他繼承鳳家的家業。
”
“那關于楚牧跟千浔的婚事,老『fūrēn』可有什麼意見?”雲溪試探問道。
鳳老『tàitài』欣然笑了起來:“千浔那孩子老身見過了,很不錯!模樣長得俊俏,又是出身名門,跟我們鳳家那是極為相配的。
老身沒有什麼意見,若是可以的話,老身倒是想親自前往龍家一趟,跟龍家的家主商談一下兩家的婚事。
希望兩個孩子能夠盡快喜結連理,也好了卻老身的一件心事。
等他們二人成親之後,也好快些為鳳家再續香火。
”
“老『fūrēn』說的是,此事耽誤不得,若是方便的話,近日裡我們就一同前往龍家如何?”
“如此甚好。
”鳳老『tàitài』很爽快就答應了。
雲溪微微一笑,看來鳳老『tàitài』是位非常通情達理的老者,沒有任何刁難,也沒有任何的異議,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再次擡首間,發現鳳老『tàitài』正盯着她的臉細瞧着,眼神微微有些異樣。
“怎麼了,老『fūrēn』覺得我哪裡有問題嗎?”雲溪好奇問道。
鳳老『tàitài』沉吟了片刻,忽然搖了搖頭,幾分隐晦道:“雲姑娘,老身對面相頗有研究,老身看你近日來印堂之間隐有一股黑氣上湧,乃是大兇之兆,你近日裡可要當心點,許是有什麼大劫。
”
雲溪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自己印堂的位置,倘若換作平時,她是萬萬不信的,因為這等話語,尋常的算命先生都會說上幾句。
然而此話出自鳳老『tàitài』之口就不一樣了,鳳老『tàitài』是如此嚴謹、威望極高之人,她是不會随口亂說的。
大兇之兆嗎?劫難?雲溪的腦海中不由地聯想到了在古戰場遺迹之時,靈王曾經跟她說過的話,說她将會遭遇一個大劫。
大劫來臨之日,她将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難道這是真的嗎?
她的心弦頓時緊繃了起來,思索着,到底會是怎樣的劫難,足以讓她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呢?
鳳老『tàitài』看她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忍不住出言寬慰:“你也不必太過憂慮,一切劫數都是命中注定的,雖然你有大劫在身,不過老身看你的面相還是大富大貴之相,一定能柳暗花明,轉兇為吉。
”
“多些老『fūrēn』的寬慰,我會小心留意的。
”雲溪說着,内心裡卻是畫上了重重的一筆,将這事記在了心上。
倘若真的有大劫即将臨頭,那她是不是應該早做準備,處理後事呢?
憂心忡忡間,鳳老『tàitài』将他們綁縛來的呂姑姑押入了房中。
呂姑姑立在屋子中間,看着鳳老『tàitài』的眼神,不是仇恨,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更多的像是受了委屈的眼神。
尤其當她看到擺放在桌案上的鳳家大公子的靈位時,她盈在眼眶邊的淚水就再也停止不住的淌了下來。
鳳老『tàitài』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靜靜地注視着她,那股無形的震懾力足以震懾住屋内的每個人。
良久良久之後,呂姑姑終是抵不住鳳老『tàitài』的眼神注視,主動開口道:“老祖宗,您近來還好嗎?”不是抱怨的質問,卻是一聲簡單的問候。
連雲溪也迷糊了,分不清呂姑姑對鳳家到底是怎樣的情感。
鳳老『tàitài』歎息了聲,道:“孩子,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