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天雙瞳放大,此時才注意到父親果然沒有了平日裡奄奄一息的虛态,原來他一直都在騙他。
他臉上暈起薄怒,負氣道:“爹,你怎麼能騙我?”可是盡管如此,他還是無法真的恨他,因為他至始至終都是他最為尊敬的父親。
“爹也是為你好,你和公主的身份背景懸殊,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更何況,爹已經打探到,她再過兩日就要大婚。
你此時趕去,她恐怕已經成婚,如此一來,你也好趁早死了這條心。
”夜枭現在跟他攤牌,打的就是以退為進的主意,盡早地讓他認清事實,他才會徹底死心,從此專心地打理天魔幫的事務,将天魔幫發揚光大。
夜魔天猛然搖頭,駁斥道:“不可能,妖兒不會和别的男人成親。
”
夜枭苦笑,他怎麼會生出如此天真的兒子?
“外面都傳聞,她去書院就是為了選夫,她已經選中了三個驸馬,兩日後會同時迎娶,你說這還不可能嗎?”
“不會的,沒有親眼見到,我絕對不信。
我一定要聽妖兒的親口解釋,她不會這麼無情、這麼殘忍地對待我。
”
夜魔天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妖兒,他必須當面問清楚,她究竟是不是真的要成親,是不是已經将他徹底忘記?
雲霧缭繞的天魔山,在晚霞的映照下,似披了一層紅衣,如待嫁的新娘一般,含羞帶澀。
那漂浮在山峰周圍的雲霧,宛如女子的雲鬓,不斷地幻化着形狀,豐富多姿。
一聲清嘯在山中傳出,沖破雲霄,帶着幾分宣洩,幾分狂肆。
栖息在山中的飛鳥皆聞聲驚飛,撲哧着翅膀飛向大山環繞的群山之中,另外尋找栖身之所。
長長的雲梯上,一抹墨色的身影在山中忽隐忽現,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從山峰頂上到了山下。
銀色的發絲在空中抛灑着完美的曲線,待銀發的主人正要邁步離開山門,忽而想起自己不認識去皇宮的路。
他氣惱地歎息,回首又重新走回山上。
守在山門處的兩名弟子呆呆地看着他從身前走過,又一閃身消失在了長階之上,不由地崇拜仰望。
冰司追着他剛走至浮雲宮的門口,眼前一個黑影晃過,他就被人拎起衣領往山下飛去。
冰司本能地出手相抗,待看清眼前之人,遲疑地收回了手。
他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被他如此拎着似乎很是難堪,尤其是身後還遠遠地傳來慕容瑛興奮的大叫聲,更讓他郁悶無比。
“喂,夜老大、冰司,你們等等我,我也要跟你們去皇宮!”
“哈哈,去皇宮搶親,太有意思了!”
冰司滿頭的黑線,都不知她究竟在興奮些什麼,而跟前的人一臉的盛怒,與她截然相反的心情。
他開始有些擔心,不知道在夜魔天見到公主後會是如何一番景象。
大婚當日,婚事一切從簡,按說公主大婚理當诏告天下,邀請其他四國的賓客前來觀禮,然而因着特殊的原因,韓皇并未将婚事诏告其他四國,就算是本國之人也唯有少數的朝中重臣知曉。
然而,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眼下五國形勢不明的情況下。
就在韓國為公主舉辦大婚的同時,在韓國與秦國的邊境,正烽煙燃起,鼓号争鳴。
秦軍在一日之内連下三城,直逼韓國的都城。
邊關狼煙四起,而韓城内仍是一派繁盛安榮的景象,形成明顯的對比。
芸宮,公主的寝宮。
公主大婚,宮女們正為公主梳妝打扮,穿上最華麗的嫁衣,戴上最耀眼的鳳冠珠钗,大紅的嫁衣耀眼奪目,使得整個寝宮滿目生輝。
而穿着嫁衣的公主本人卻不合時宜地打着瞌睡,任由宮女們在她身上和頭上随意侍弄。
睡夢中,她隐約看到了一抹墨色的身影,銀發飄灑着向她走來。
他的臉上滿是怒火,冷冽的表情似乎要将她吞噬,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可怕的神情,隐約聽到他的質問聲,但她聽不真切。
下一刻,她的眼前景象變幻,出現了一團火焰,烈火朝着她猛撲而來,她吓得立時驚醒。
“公主,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