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隻手從簾内探出。
而大殿之下,則聚集了上百名識醫之人,有宮中的禦醫,有市井的大夫,也有來自邊遠的不知名的懂醫之人,他們紛紛排着隊伍,依次上前為三人症斷。
韓靈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宮中的禦醫都對三人的怪症束手無策,她也隻能将希望寄托在宮外的大夫們身上。
看着他們一個個搖頭歎息,她胸中的怒火越來越盛,皇甫傑,你敢害我心愛之人,我也會讓你嘗到失去至親的痛苦。
“來人!将右相一家全部打入天牢!”
大殿内外的侍衛聞言,皆齊齊領命。
大夫們經她如此一喝,皆提起了心膽,不敢大口地喘氣。
因為他們本就不是自願入宮,而是被公主殿下強行請入宮中。
而且聽說,公主為整肅宮廷,一夜之間殺了數百名侍衛,血濺宮廷,手段狠辣,宮裡宮外的人無不聞風喪膽。
大殿之外,一人邁步而入,頭戴銀冠,身着淺藍的華服。
他來至韓靈身邊,扶着她的手臂柔聲安慰:“靈兒,别擔心,他們會沒事的。
”
韓靈回首,望向韓如風,他之前和冰司兩人都被皇甫傑關押在了牢内,所幸他們二人沒有中毒。
經此一事後,韓如風整個人都消瘦了,性子也變得沉穩了許多,不再似從前那般心浮氣躁,愛使小性子。
“如風,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又得多操一份心。
”
韓如風聞言,欣喜地笑開,她在關心着自己,他很欣慰。
韓靈輕歎,此時的韓宮内憂外患不斷,皇甫傑為首的亂黨還未徹底清除,而韓城之外,還有秦國的軍隊虎視眈眈。
快刀斬亂麻,也是在無奈的情況下,為了徹底解除内憂,她才痛下狠心,在一夜之間處決了宮中上下數百名的侍衛,無論他們是不是皇甫傑的黨羽,她都不能放過一個漏網之魚,必須确保皇宮上下在她的完全掌握之中。
她調遣了三千龍家軍的士兵駐守皇宮内外,換掉了原來所有的守衛,也隻有隸屬龍之翼的部下,她才能徹底地放心。
正想着,龍之翼一身戎裝出現在了殿門外,在接到她的飛鴿傳書後,他便立即調兵遣将,先派遣了三千近衛軍前來護駕,他則親自率兵去剿滅了右相的餘黨後,才遲遲到來。
事實上,他恨不得第一時間就來見她,可是他也知道,目前來說剿滅亂黨才是首要之事,所以他才先替她解決了憂患再來見她。
他一身銀色的铠甲,染滿塵土,頭盔上的白纓也已成灰色,風塵仆仆的容顔上鑲嵌着一雙凹陷的眼睛,顯示着他的疲憊和辛勞。
背光處,他的身影高大,他徐徐摘下了頭盔,遙遙地望着殿中央的女子,目光炯炯,異常得閃亮。
韓靈迎視着他的目光,心潮翻湧,有種難言的情緒湧上喉頭,呼之欲出。
四目相對,相望無言,濃濃的深情卻在大殿之中來回傳遞。
她忘不了,大婚之日,他拼死護她沖殺出重圍,一心成全她。
那抹鮮紅的身影,帶着無畏的勇氣,讓她感動。
再次相見,彼此之間多了一層濃得化不開的情愫,隻是遙遙地相望,彼此的心已被填得滿滿,幸福在不經意間撒滿宮殿。
“報!秦國大軍在城外叩關,他們的主将要與公主對話。
”
韓靈的目光偏移,投射到了前來報訊的傳訊官身上,她的面色肅冷,下令道:“備馬!本宮要親自去會一會秦國主将。
”
韓如風十分擔憂,連忙上前阻止道:“靈兒,太危險了,還是讓别人去吧。
”
韓靈擡手,冷笑道:“如今父皇不在,我便是韓國最高的統帥,我若不去,豈不是讓秦國人笑我們韓國無人?況且,昔日的韓之花已逝,如今站在你們面前的是将要挑起一國之重擔的新君,韓國的女皇。
今日,我便要讓秦國人看清楚,我韓之花不是好欺的,他們想要攻下韓城,還得看我答不答應!”
她的話語回蕩在大殿之上,将殿内的每個人都震懾住,包括站在殿門外的龍之翼,他明顯地感覺到她的蛻變,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時而狡黠,時而頑皮的女子,而是真正有擔當、能扛起一國重任的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