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瞥看到和他年紀相仿的李敏德,連忙跑過去和他說話。
可是不論他說什麼,李敏德都是一副恭敬卻漫不經心的模樣,讓他大為氣惱。
一轉眼,又看到李敏德容貌漂亮的過了分,八皇子盯着他看了半天,忍不住道:“你該不會是個女孩子吧。
”
李敏德淡淡垂下眼睛:“八殿下,敏德是男子。
”
八皇子鼓起臉,滿臉懷疑。
這時候,衆人的面前,下人們擡來了四面高大的白色絹紙屏風,魏國夫人笑道:“這弄的是什麼玄虛,不是說跳舞嗎?這是要當衆作畫?”
永甯公主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好奇。
衆人也議論紛紛起來。
李未央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隻是換了公主府準備好的潔白舞衣,進入了屏風之中,屏風過于高大,衆人隻能看見一道窈窕纖細的影子,卻完全看不見李未央的面容了,他們不由得更加好奇。
整個花園裡一片寂靜,靜得就如同沒有一個人在一般。
樂起,用的是最尋常的清平調,李未央雲袖破空一擲,不慌不忙,帶着節奏感緩緩的舞起,随後雙手拿住衣襟,緩緩一甩,身子旋轉過去,寬廣的衣袖飛舞得如鋪灑紛揚的雲霞,頭上珠環急促的玲玲搖晃作響。
一陣風吹起,無數的花瓣紛紛揚揚拂過她的鬓,落上她的袖,又随着奏樂旋律漫成芳香的雲海無邊。
在花瓣雨中,她的腰肢柔軟如柳,漸次仰面反俯下去,裙衣飄飛,秀發飄灑,接着一連串精美的舞姿展現出來,頭發上的簪子碰出清脆的響聲,過後不久,人跳向空中,衣袖飄動,雙足旋轉得更疾,直旋得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燦,環佩飛揚如水。
此時已是霞光最絢爛的時辰,與地上的花園相映生輝。
微風來了,吹動各色花錦,活色生香,搖曳翩翩,衆人沒辦法看到她的臉,隻看到那窈窕纖細的影子,如同天上的霞被剪碎了,落到人地上,影印在屏風之上。
衆人看得都愣住了,他們還從未見過這種跳舞的方式。
平日裡看得太清楚,反倒覺得平平,但是這樣隻見一道美麗的影子,映在四面屏風之上,卻顯得身姿妖娆、令人浮想聯翩。
公主笑了:“倒也是個聰明的孩子。
”
李長樂輕輕嗤笑一聲,哼,李未央真是會取巧,知道自己舞蹈平平,便用影子舞的方式來表現,用新奇沖淡舞姿的平庸。
就在這時候,八皇子突然跳了起來,瞪大了一雙圓圓的眼睛,驚呼道:“你們看!”
衆人凝神望去,卻看到正面的那道雪白的屏風上突然多了一個點,随後,閃出三乍開的花兒,伴着陣陣伴奏的樂曲聲,跟在後邊的朵朵小花便一發而不可擋。
最令人驚奇的是,随着李未央的手腕轉動,原本繪出的花苞,就像從熟睡中蘇醒過來了似的,徐徐地向外伸張,開大了,開圓了……這樣一個開花的全過程,可以在人注視之下,迅速完成。
仿若天上的雲朵起舞;仿若霜露滴凝成淚珠;
仿若飛鳥躍出高大樹林;仿若脫兔逃離堅固牢穴。
李未央的舞蹈輕靈、輕揚、輕盈,随着她的舞動,大朵、小朵,單瓣、複瓣,各種各樣的花朵一齊在雪白的屏風上開放。
花叢中,屏風後的人影還在翩然起舞。
樂曲越是加快,屏風上開出的花兒愈是熾熱,愈加濃麗,愈加熱情,愈加旺盛。
八皇子慢慢站了起來,小臉興奮的通紅,猛烈地拍起巴掌來:“好看好看!這個最好看!哎呀,比剛才的那些勞什子好看多了!”
衆人皆是驚歎不已,為這奇迹般的場景說不出話來。
舞蹈并非絕世無雙,畫畫的技巧也未必多高超,但一邊舞蹈一邊畫畫,最難得就是兩者的配合,每一個舞步都配合着一朵水墨花的盛開,每一個節奏都和繪畫結合的那樣天衣無縫,鮮花盛開,花叢起舞,李未央,這是多靈巧的心思!
永甯公主看的目不轉睛,最後突然笑起來,她輕輕點頭,道:“這個孩子,的确很聰明。
”
舞曲罷,四面屏風上全都畫上了盛開的鮮花,跟這滿園的鮮花勝景相得益彰,李未央輕輕喘了一口氣,從屏風後緩緩走出,衆人這時候才發現,她的袖底早已被墨汁染黑,可是她卻像是沒事兒人一般,笑嘻嘻地上去給公主行禮。
永甯公主微笑,道:“你能有這份心思很好,怪不得父皇也很喜歡你。
這是什麼舞?”
李未央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笑道:“回禀公主,這是水墨舞。
”
水墨舞,永甯公主點頭:“倒也恰如其分。
”說着,她招了招手,示意一旁的女官捧了一個托盤過去,李未央接過,卻是一個裝滿珠寶的錦囊,李未央滿面笑容地謝了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卻看到李長樂滿臉怨毒地望着她,李未央毫不在意,沖她甜甜一笑,徑直坐下了。
五皇子瞠目結舌,幾乎說不出一句話。
三皇子拓跋真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