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道:“既然五哥這麼謙虛,那這個丫頭我就帶回去了。
”
所有人都是一愣,隻有拓跋真的眼底閃過一絲快的難以察覺的喜色。
遠遠的,李未央看見了這一幕,她的目光在那個退下去的丫頭身上打了個轉,不由冷笑了一聲,拓跋真啊拓跋真,你的手段總是那麼陰險。
她的眼前,突然浮現起自己剛剛嫁過去半年的一個晚上。
那時候,拓跋真雖然對她溫柔體貼,卻一直若即若離,仿佛是在防範她,隻因當時李長樂已經被許配給了七皇子,而李常喜也被嫁去了五皇子府。
他生怕她是别人派來的間諜,更擔心她偷偷出賣他,所以表面對她很好,實際上任何事情都不告訴她。
李未央心裡很着急,在她心底,既然嫁給了他,自然是要以他為天的。
有一天夜裡,拓跋真突然受了傷回來,卻悄悄去了書房。
李未央尾随至書房,卻看到拓跋真在換藥,當時她心痛難忍,忍不住道:“殿下,讓我全心全意地做你的妻子不可以麼?我願意為您作任何事……讓我陪您一起不可以麼?”
“你在說些什麼啊?你不是一直都陪在我身邊麼?”拓跋真勉強笑着說。
“不,你分明有事情瞞着我!”李未央的眼睛盯着他,透出執拗。
“唉……”拓跋真苦笑了一下,仿佛無可奈何的模樣。
他把她的身體輕輕拽起,靠到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撫摩着她的頭發,臉色忽然轉為凝重:“我知道你會理解我的……上天對我的确是很不公平。
我和太子同為父皇的兒子,他将來要當皇帝,我卻隻能當臣子,日後他要做了皇帝,我還要山呼萬歲給他下跪。
這并不算什麼,你看看我的傷口,這是他給我的警告,就因為他懷疑我沒有全心全意追随他。
未央,以後我在他羽翼下生存,稍微觸犯了他他就能害我的性命,我這一輩子隻能戰戰兢兢去奉承他,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我還能繼續追随太子嗎?”
當時的李未央,心頭隻有痛楚,忽略了拓跋真眼底的狡猾與陰毒:“你一心一意對待太子,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情,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小人!”
拓跋真嘴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用力摟緊了她:“他之所以能當上太子,除了因為他是長子外,還因為他是皇後的兒子,父皇一直都很敬愛母後。
但是,母後身體并不好,她活不了多久了,根本不可能一直護着太子。
未央,現在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你願意嗎?”
李未央想都沒有多想,便點了點頭。
拓跋真微笑着撫摸她的臉頰:“還有一個人,對父皇的影響要超過皇後,那就是太後。
我在太後面前努力展示我的賢孝,不僅能讓太後站在我這邊,還可以通過太後來影響父皇。
當然了,要讓太後高興,近前侍奉是少不了的。
但我是男人,一直跟在身邊不方便,這就需要你盡力幫忙了。
”
拓跋真若無其事地給李未央布置了她的任務,甚至讓李未央心甘情願地位他去做事,為他去盡孝道,為他去讨好太後,從頭到尾不曾留下半點耍陰謀詭計的印象,的确無比高明。
李未央根本沒有察覺到拓跋真的用心,甚至于在她的心裡,這樣做是為了救自己的丈夫,讓他免遭太子和其他人的毒手。
她隻是覺得夫君的地位無比兇險,自己身為女子,無法相随,至少也要給予幫助。
之後兩夫妻便心照不宣地各自行動。
拓跋真暗自借由太子的手,培養自己的力量,當别人都勾心鬥角、互相争奪的時候,他在皇帝跟前,卻一直是一個忠心耿耿輔助太子、認認真真盡孝的兒子。
李未央則日日前往太後處,不動聲色地替他讨好着這個皇祖母。
這一切,都在後來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李未央的目光從不遠處的涼亭收了回來,唇畔泛起一絲涼意。
拓跋真一直隐藏着、潛伏着,盡心盡力扮演着太子的幫手,皇帝的孝順兒子,乃至于皇帝到死,厭惡了所有的兒子,卻唯獨相信他的忠誠與孝順。
誰也不知道,他背地裡做了多少惡毒的事情。
當朝三十八年,拓跋真被人刺殺!四十年,太子用毒酒想要毒死他!四十一年,七皇子設下埋伏要殺拓跋真!李未央當年還覺得,拓跋真的兄弟一個一個都是豺狼虎豹,個個想要他的性命,現在想來,這些人或是醒悟或是明白了拓跋真的面目,想要除掉他罷了!還有一種更惡毒的猜測,也許當年,拓跋真是故意用這些罪名卻栽贓陷害别人,哈哈,如果真是這樣,那時候的自己,還真是蠢到家了!自以為是犧牲是愛,實際上不過是被人利用了一輩子!
“三姐,你怎麼了?”李敏德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
”李未央從回憶中驚醒,不由自主,壓低了聲音道。
李敏德困惑地看了她一眼,剛要說什麼,眼睛卻看到一道人影閃過,頓時臉色微微一沉,點頭道:“三姐,我有事離開一會兒。
”
不等李未央說話,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