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老夫人使了個眼色,早有媽媽上去請李長樂。
李長樂一看這情形,自己一旦去了庵堂,極有可能這一生都要在裡頭度過了,她哪裡肯輕易離開,急切地撲過去,跪在李蕭然跟前:“父親,所有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啊,您也知道我沒有做錯什麼的,不能因為母親做錯了事情就全部怪在我的頭上……”她焦灼地喊着:“我不要去庵堂,我不去,父親,我不去……”
李蕭然一擡頭,厲聲說:“帶走!”便立刻有四個媽媽上來架了李長樂出去,李長樂拼命地哭喊,頭發和钗環都亂了,她這一次确實很倒黴,而且倒黴的莫名其妙。
其實若非杜媽媽說出大夫人的舊事,她是絕對不會受到牽連的,但是現在李蕭然和老夫人都這樣痛恨大夫人,又怎麼會放過她呢?
“來人呀!來人呀……”大夫人急喊着,奔上前去,攔住了那幾個媽媽:“要帶走長樂,先要帶走我!”她一邊急速地喘着,一邊扶着胸口,搖搖欲墜。
“你要我當着衆人的面給你沒臉嗎?”李蕭然直視着她,語氣铿然。
“你引起的混亂還不夠多嗎?一定要我真的休妻,你才滿意嗎?”
“不!不!不!”大夫人凄聲大喊,忙伸手抓住李長樂。
又掉頭看李蕭然,眼中遍是凄惶,“我錯了!好不好?你不要帶走我的女兒……我不讓你帶走我的女兒……”
可是媽媽們這時候根本不敢聽從她的話,撥開她的手拖着李長樂就往外走。
大夫人的三魂六魄,全都飛了。
眼見保不住李長樂,大夫人一個情急,就對老夫人跪了下去,崩潰的大哭起來。
她的雙手,死死抱着老夫人的腳,哭喊着說:“不可以!不可以啊!老夫人,我給你跪下,我給你磕頭,放了長樂吧……我給你磕頭!”她“嘣嘣嘣”的磕下頭去。
老夫人别開了臉,皺起眉頭,卻根本沒有饒恕李長樂的意思。
在她看來,這個過分美貌的孫女将來一定會帶來禍患,縱然留下她,她也一定會嫉恨他們這樣對待她的母親和大哥,與其如此,不如一并打發走。
大夫人見苦求無用,竟然突然抓住李未央的裙擺:“未央!未央,母親錯了,母親不該害你的,一切都是我弄出來的事情,可是這跟你大哥大姐都沒有關系啊,你放了他們,你求求老夫人放了他們啊!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跟你對着幹了,再也不會了!”
李未央冷眼瞧着,心裡頭痛快無比,可是臉上卻滿是為難,伸手去攙扶大夫人:“母親,你這樣未央受不起,快起來說話!”
大夫人根本動也不動,死死抓住她的裙擺,李未央對着趙月眨了眨眼睛,趙月立刻上來,咔嚓一聲将大夫人的手腕一擡,大夫人渾身劇震,如同木偶一般地被趙月擡了起來。
這鬧得太不像話了,老夫人皺起眉頭:“還不快把人帶下去!”
衆人不敢再耽擱,在李長樂的拼命掙紮之中,将人強行拖走了。
接連失去一雙兒女,大夫人整個人都已經懵了,她嘴裡,喃喃的,叽哩咕噜的,不停的說着:“長樂,敏峰,長樂,敏峰,母親無能啊……”然後她便被丫頭媽媽架着離開了。
一時之間,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李未央看着老夫人,沉吟道:“老夫人,蔣國公府那邊——”
老夫人冷笑一聲,看了一眼正在包紮手臂上傷口的李蕭然,道:“她嫁進來,就是我家的兒媳婦,要如何處置都是咱們的事情,根本不必知會他們。
”
老夫人說的話,分明是說不要讓蔣國公府知道這件事,李未央眨了眨眼睛:“那該如何對他們解釋母親閉門不出和大哥大姐不在府裡呢?”
“這也不難,就說你母親在靜心養病,至于你大姐,則是去廟裡替她祈福,你大哥,讓我派去衮州襄助二弟去了,我倒是要看看,蔣家人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李蕭然恨恨地道。
李未央垂下眼睛,蔣家人會相信這套說辭,隻怕——未必吧。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雖然李蕭然下了禁口令,但是在奴婢們中卻開始有一種流言,大夫人生病了,病得很重,而且是被鬼魂吓病了。
本來,這鬼神之說,最容易引起人們的穿鑿附會,也最容易被好事者散播傳誦。
何況,府中那麼多丫頭媽媽們,得知真相的都不敢說,不知情的便瞎猜,人多口雜,你一句,我一句,衆說紛纭,越傳越烈。
李敏德告訴李未央的時候,她正在給小鳥喂食,聞言轉頭:“什麼?她們說大夫人是中邪了?”
“是啊,她們都說大伯母現在疑神疑鬼的,每天躲在自己的屋子裡不出來。
”李敏德啼笑皆非,瞅着李未央,“她整天自言自語,隻說要道士來驅邪,大夫來了都不肯看病,我看她離瘋了也不遠,若是她真瘋了,正好送去給五姐做伴兒。
”随後,他又道:“不過她也算是命大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