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臉就把人關了起來!這不明擺着出事兒了嗎?!糊塗!”
李蕭然歎了一口氣,連忙告罪,随後便吩咐人将李長樂連夜送到了山上的庵裡面。
這一晚上,李未央倒是難得地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起床後,白芷端來東西伺候她洗漱過了,她笑着和丫頭們說了幾句話,便打發她們出去,自己在屋子裡寫字繡花,等到了時辰,這才出去給老夫人請安。
趙月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在門口攔着李未央,悄聲禀報道:“昨兒個夜裡悄悄把大小姐送出去了。
”
李未央的動作頓了一下,随後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
進了荷香院時,就看到羅媽媽湊在老夫人耳邊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麼,老夫人擡眼看見李未央,便向她招了招手。
“你父親實在是心軟。
”老夫人似乎很有幾分尴尬,說話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别扭,“看情形,三皇子倒是願意負責,隻是要等你母親守喪期滿了,才能将人娶進門,而且也不是正妃,隻是個側妃的位置,說出去雖然不光彩,倒也将就了,所以我們便都覺得很為難,這件事,你看着怎麼辦吧?”
老夫人肯說這樣的話,已經是很看重自己了,若是自己非要挑唆着老夫人要李長樂的性命,反倒顯得不近人情而且很殘忍。
李未央當然不會這麼傻,畢竟,武賢妃來的太快,蔣家的威懾力又太強,兩相博弈之下,自然是要留着李長樂的性命。
李未央想了想,才道,“這個家裡做主的,說到底還是老夫人與父親,這件事要怎麼辦,還是得看您和父親的意思。
”
她不禁在心底歎了口氣。
太可惜,僅僅晚了一小步。
像李長樂這樣,母親才死,等不到葬禮結束就和男人有了苟且,換了任何人家的小姐,都是非死不可的,偏偏她命好,有蔣家這把保護傘,犯了什麼錯都可以被寬恕。
老夫人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她不禁歎了口氣,“我是最讨厭這種事情的,但凡家風不正的,敗落的都快。
原先五皇子看中她,非要娶她做正妃,已經是很勉強了,現在又鬧出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是我們李家的污點,這種人還不能除掉,必須活着,想想都憋氣。
若是沒有蔣家,你父親也不會處處掣肘。
”
家中出了一個傷風敗俗的孫女,老夫人的心情可想而知,李未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聽老夫人繼續道:“那小賤人不懂事,凡事就隻想着自己,卻不想想咱們家的名聲,現在倒好,她犯了錯,卻要我們給她收拾爛攤子。
”
老夫人難得有這樣情緒低落的時候,李未央卻并不把内心的情緒表現出來,而是勸說道:“老夫人說的哪裡話,大姐畢竟是李家的人,她犯了錯,于情于理我們都不能将她置之不理,哪怕不是為了她,是為了李家,我們也要想方設法平息這件事。
五殿下那裡,三皇子肯定會想辦法讓他住口,至于我家,倒也不難辦,落了這個把柄對父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于我們,不過是一個喪失德行的小姐,真的傳揚出去,名聲上當然不好聽,倒也沒有實質性的妨礙,可是對于三皇子,在陛下的面前可就是一個緻命的打擊了,一輩子的前途都毀了,所以他比咱們更緊張這個事情,父親将來也可靠着這個掣肘他。
更何況咱們家裡頭,知道的人很少,縱然知道也不敢往外說的。
不過——大姐那邊,恐怕還是要有人照料着,免得再鬧出什麼事情來。
”
老夫人一下就沒話說了,李未央已經把整件事情說的很清楚,她隻能點點頭,對羅媽媽道:“多派些人去看着那丫頭,确彬事無虞。
”
羅媽媽連忙道:“是。
”她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李未央,這個三小姐還真是……看着溫柔和順,笑容那麼輕飄飄軟綿綿的,可她若是說起話來,當真是綿裡藏針,厲害十分。
原本大小姐靠着老爺的那點憐惜就要翻身了,偏偏出了這種事情,大小姐再想要挽回老爺的歡心,那是再也不可能了,不要說這個,性命都堪堪才保下來……
老夫人想來想去,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很不妥,隻是暫時沒有别的法子,道:“就這麼辦吧。
”
三皇子府書房
拓跋真的書房單獨占了前院的一整個院子,内間存放各種珍貴典籍和字畫,外間則是起居會客的地方。
然而,往日最是清靜的書房門口站了滿院子護衛,正房檐下則是更站着一溜六個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漢,每個人的手都按在刀柄上,滿臉的肅殺,顯示着他們正在嚴密戒備,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殿下,賢妃娘娘已經派人送去了一枚玉佩,并且許以側妃之位。
”
“閉嘴!”拓跋真怒氣沖沖地砸碎了一個茶杯,來人立刻噤聲。
來人正是三皇子身邊的第一謀士何靖,但他此刻也不敢面對拓跋真的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