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楠把什麼都告訴你了吧。
”趙楠趙月兄妹都是李敏德的人,他們會說出實話并不奇怪,然而李敏德卻有點不好意思,白玉一樣的臉孔頓時紅了,他這麼做仿佛有點在監視的意思,便擔心李未央會誤會,剛要解釋,李未央搖了搖頭,顯然沒有放在心上:“這件事情,我本來也沒想瞞着你。
”
李敏德放了心,繼續道:“可是大伯父并沒有處置李長樂,還派人将她送回山上,這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了。
”
李未央看着外面傾盆大雨,不由冷笑道:“他是忌諱蔣家,否則這樣喪德敗行的女兒,早就已經除掉了。
”
李敏德緊緊皺起眉頭:“從五皇子換成三皇子,怎麼看,李長樂都不吃虧。
”
李未央突然笑出聲音來:“傻瓜,她當然吃虧,而且吃大虧了。
”
李敏德想了想,立刻回過味來:“對!五皇子那麼喜歡她,還許以正妃之位,偏偏她不識擡舉,拓拔睿一定不會就此放過她和拓跋真的!現在就跟拓拔睿撕破臉,受到五皇子和七皇子的連番攻擊,夠拓跋真喝一壺了!”
李未央微笑:“這隻是其一,其二,用這樣的法子嫁過去,拓跋真一定恨透了李長樂的愚蠢,依照他的性格,會将這種仇恨千百倍地報複在她的身上,這樣一對怨偶,不知會多麼有趣。
”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浮現的是無盡的嘲諷,李敏德卻并不在意,或者明明看見了,他卻隻能當作沒有看見。
在任何時候,他都是無條件的支持她、相信她,隻不過——“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而且我得到消息,蔣旭就要回京了。
”
“哦——原來大舅舅就要回來了。
”李未央失笑,怪不得李蕭然會改變主意,留下李長樂的性命。
“這是回來奔喪了,”接連失去兩個妹妹,終于坐不住了嗎?她想象,又問道:“随行的還有何人?”
“暫時還不清楚,我派去的人隻查到最多不過三日,蔣旭就要抵達京都。
”
李未央點點頭,目光看着窗外的大雨,冷笑了一聲,這場暴風雨,終歸都會來,無非早晚而已。
第二天一早,宮中傳來旨意,太後召見李未央,這消息一傳開,所有人都十分驚訝。
李未央收拾好了,便随着宣旨的太監一起入宮。
到了太後宮門口,她小心地将精心準備的錦囊塞進女官手中,女官掂量了一下,随後笑道:“縣主請。
”等李未央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女官低聲道:“昨日晚上德妃娘娘來過了。
”
李未央一怔,随後皺起眉頭。
張德妃,她又想要幹什麼!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給她找麻煩!
女官見李未央已經明白過來,便笑着将她引了進去。
李未央走入大殿,隻是這一回,她的心情卻不太輕松了。
太後坐在高高的位置上,隔着空氣中缭繞的檀香,她的神情看起來有幾分嚴肅。
李未央鄭重行禮,道:“未央見過太後。
”
太後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很和氣的,可是現在她卻沒有任何讓李未央起身的表示,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上下打量着她。
李未央神情平常,足足有半刻鐘,她的姿勢甚至都沒有半點的變化,從始至終姿态優美。
這份氣度和膽量,便是自己的孫女們也是沒有的,太後想到張德妃的話,不由自主就歎了一口氣:“聽說你的母親剛剛去世。
”
“回太後,是。
”因太後并未賜座,李未央隻能站着作答。
太後的語氣裡,就有多了幾分嚴肅:“母親去世,女兒是要守孝三年的,在這三年期間,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
“是,未央明白。
”李未央想到太後最心愛的孫子便是七皇子拓跋玉,面上神色不變,口中畢恭畢敬地答道,沒有流露絲毫不滿。
事實上,她的心中卻是非常不悅,張德妃上次沒有占到便宜,竟然把主意打到太後跟前來了,想讓太後阻止她和拓跋玉的來往嗎?這個張德妃,是不是太高看她的兒子了,她如珠如寶的東西,李未央可不稀罕!别說一個區區的皇子側妃,哪怕是正妃,哪怕将來拓跋玉做了皇帝,許給她皇後的位置,她也不會稀罕!
太後面色是從未有過的冷淡:“明白就好,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應該知道什麼當做,什麼不當做。
”她說完,便沒有繼續深入地說下去,隻是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李未央雖然聰明懂事,但還配不上拓跋玉,更加不可能被選為正妃,因為她是一個下賤的丫頭所生的女兒,哪怕她再聰明,太後再欣賞她,都不可能讓她坐上七皇子妃的位置。
李未央很明白地聽清了太後的言外之意,對太後,她是很了解的,當年太後也曾因為她的庶出身份,對她不冷不熱,她耗費了很多的心力才讓太後喜歡她、接納她,當年不過是一個不受寵愛的拓跋真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