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點微末的美食鬧得名譽受損,實在是得不償失,還會變成天底下的笑柄!
老夫人當然明白李未央的意思,她雖然知道李未央和李長樂不和睦,可李未央所言卻句句都是為李家着想,所以,老夫人猶豫了。
李長樂的眼中漫過一絲如水的寒涼:“三妹許是多慮,不過是一桌菜罷了。
”
李未央歎了口氣,道:“太後的素齋宴,不過八十兩銀子。
”
老夫人頓時警醒,她皺眉望着桌上的菜:“都端下去吧,我消受不起。
”
堂堂大曆的太後,辦一桌素齋不過是八十兩,她一個一品夫人的飲食卻比太後還要奢華,簡直是頂風作案了!
李長樂臉上露出極為後悔的神情,立刻道:“老夫人,都是孫女的錯。
”
老夫人冷眼瞧她,剛要說幾句,李蕭然卻長歎一聲,道:“罷了,她也是一片好心。
”
李長樂眼睛含淚,期待地望着老夫人,老夫人淡淡道:“就這樣吧,以後桌子上不許再出現這種浪費錢的東西。
”
李長樂連忙應聲,道:“是。
”
李未央淡淡一笑,若是其他人,自然沒有财力負碘種酒席,但是李長樂卻大不一樣,大夫人背地裡早已将李家的值錢東西都送到了她的房裡,想來這樣的酒席承擔個一年半載的也不是難事,隻不過能請得動真正的素齋大師來教,她的面子可就不夠了,她剛才說什麼是庵堂裡的妙心大師教她做的,這純粹是瞎扯,她去是靜思己過的,老夫人選的可是最破舊最貧寒的庵堂,會出什麼大師才真心有鬼了。
不過李未央沒想要拆穿對方,這樣隻會讓李蕭然下不來台罷了。
說到底,李長樂能夠回來,完全取決于李蕭然的态度。
用完晚膳,李長樂要攙扶老夫人起身,老夫人的手卻突然擡起,向李未央招手道:“你這丫頭,有點眼力沒有,還不扶我回去!”
李未央笑盈盈地走上去,輕輕扶住老夫人的手臂。
李長樂若有所失地望着她們離開的背影,掩了掩眼角的淚水,一旁的李蕭然看到這種情況,心中對她倒是起了三分憐惜,慢慢道:“你的心意父親都明白,可是你今天的做法實在是太浪費了,傳出去對我李家的名聲大有妨礙,你别怪老夫人,她也是為了李家着想。
”
李長樂眼淚汪汪的,卻還壓抑住嗚咽,道:“是,女兒都明白。
”
李敏德冷冷望着這對父女,李長樂的戲越演越好了,隻怕将來會留下大麻煩。
荷香院
老夫人端起茶盞,輕輕吹去熱氣,啜一口道:“好清淡,這茶葉不錯。
”
李未央笑道:“這是今年的新茶,永甯公主上回送過來的。
”說是給她壓驚的。
老夫人笑着點點頭,道:“年輕的時候總喜歡喝濃茶,年紀大了才覺着還是清茶好,清清淡淡,回味悠長。
”
李未央笑而不語。
老夫人慢慢道:“未央啊,我同意将你大姐接回來,你心裡是不是怨我了?”
李未央笑了笑,道:“老夫人,孫女明白您和父親的苦心。
今天早上國公夫人那個架勢,自然是有備而來,若是公然拒絕,兩家人豈非要翻臉嗎?孫女怎麼會是不識大體的人呢?我想此刻,老夫人心中比未央更加難受才是,未央怎能給您添堵。
”
李未央說的沒錯,老夫人其實心中非常不痛快,她這輩子榮耀極了,從來沒有受過别人的脅迫,可蔣家接連兩次上門,一次将蔣家的女孩再度塞進來,一次則是逼着他們收下李長樂,當真是欺人太甚!老夫人苦笑一聲,道:“你呀,一個小丫頭,跟三四十歲似的,一點年輕人的火氣也沒有。
”
李未央笑笑道:“瞧您說的,這樣我豈不是成精了。
”
老夫人輕聲笑起來,随後她卻突然退笑容,道:“我老了,經不起折騰了,看到你父親那樣求我,我也不好太堅持。
”
李未央笑容和煦:“老夫人的心當然是向着李家的,父親在外面的事情千頭萬緒,難免有顧不到的地方,家中全靠老夫人撐着,隻要父親的孝心在的,老夫人哪裡有不寬容的呢?不管大姐做錯了什麼事,到底是至親骨肉,總不能讓她一直流落在外!”
老夫人的眼睛有些眯着,目光卻在熒熒燭火的映照下,含了淡淡的笑意,“你這番話,既是維護了你父親,也是全了我的顔面,到底不枉費我疼你的一片心。
”
李未央含笑道:“沒有老夫人的照拂,未央哪裡能有今天呢。
能為老夫人烹茶添水,已是老天對我的厚愛了。
”
“真是個會說話的孩子。
”老夫人看了她兩眼,溫和道,“你大姐是嫡出的女兒,又生的那樣美貌,你父親向來把她放在手心裡疼着寵着,自然在這府裡是頭一份,尊貴無比,可是如今,卻不一樣了,她做的事,我是半點兒都不會忘記的,我們李家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從來沒有出過那樣的事情,留着她的性命已經是看在蔣家份上勉強為之,武賢妃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