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茶盞卻并不喝,隻是緩緩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榮媽媽想了想,猜測道:“會不會是三小姐故意搞鬼,想要讓孩子回到七姨娘那兒?”
蔣月蘭搖了搖頭,道:“若說她想要讓孩子回去我是相信的,可是故意引毒蟲來傷害李敏之,我卻是不信,你沒看到她剛才的表情嗎,顯然是意外之極,憤怒之極的!”
榮媽媽越發有點着急:“可是這樣一來,老爺和老夫人第一個就會怪罪在夫人身上啊!這可怎麼辦呢?”
蔣月蘭郁然歎了口氣,望着榻上剛剛做好的一堆精心繡制的幼兒衣裳:“現在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若是李敏之真有什麼事情,我隻怕是要被李未央和七姨娘恨死了,原本還想借着這個孩子拿捏住李未央,真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
榮媽媽慨然道:“這件事,夫人是受委屈了。
”
“我隻是不明白,飲食人手我都是處處小心的,究竟在哪裡出了問題。
”蔣月蘭下意識撫着那些小孩衣裳,道,“我一定要找到,究竟是哪個在背後作鬼!”
榮媽媽道:“奴婢也很不明白,誰會有機會對四少爺下手呢?”
蔣月蘭搖搖頭,雙眉微蹙:“七姨娘天生福薄,她的孩子也是難伺候,哪怕多多的人照顧着,也是不濟事的。
人多,才手忙腳亂,保不齊就被人瞅準機會下了手,你吩咐下去,一定要好好查清楚!”
榮媽媽趕緊道:“奴婢知道了。
”就看到蔣月蘭站起身,榮媽媽不由道:“夫人去哪裡?”
蔣月蘭蹙眉:“我得去老夫人那兒看着!”
“夫人,現在老夫人動了真怒,你要是現在去——”榮媽媽很的。
蔣月蘭嗔怪道:“媽媽怎麼也糊塗了,如果我現在不在那兒,更容易被人鑽了空子!”
榮媽媽一聽,立刻明白過來,趕緊扶着蔣月蘭去了梨香院,到了裡面,卻看到不僅僅是李未央在,連李蕭然和府中各個姨娘,一并都到了。
榮媽媽心中更加惶恐,看樣子,今天這件事情算是鬧大了。
老夫人看見蔣月蘭,氣不打一處來,指着她道:“你還來幹什麼!”
蔣月蘭看着老夫人,隻是默默垂淚,一句話都不曾替自己辯解。
李蕭然原本也想要責備她兩句,看她涅,也就不能多說什麼,便道:“老夫人,月蘭畢竟年輕,照顧不好小孩子……”
“照顧不好就别逞能!”老夫人的眼圈都紅了,現在她身邊的親孫子,隻剩下一個敏之了,如果這回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她豈不是要傷心死嗎?說起來,當年李長樂和李敏峰都是李蕭然在外地任上生的,老夫人不曾親眼看着他們出生,感情也就沒有那麼強烈,可是敏之是從出生開始便被老夫人千寵萬寵地抱在懷裡的,自然是不同的感覺。
老太醫很快被請來了,他仔細看了一下孩子的傷口,随後道:“倒不像是毒蟲咬的。
”
李蕭然皺緊眉頭:“這樣的小包,也不是疹子吧。
”
老太醫搖了搖頭:“不是疹子,倒像是中了毒。
”
這話一說,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大家全都看向蔣月蘭,李未央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老夫人厲聲道:“中了毒,誰會這麼狠心,對這樣小的孩子下毒?!”
七姨娘忍住淚,抱着李敏之不敢說話。
李未央的心中此刻最為複雜,她一時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疏忽,才害得别人有機會對李敏之下了毒!思來想去,她幾乎是無比的後悔!可同時她又覺得有哪裡不對,敏之在七姨娘這裡,她派人日夜照看,從不許外人插手,除非孩子是在蔣月蘭那裡……她的聲音極輕:“父親,敏之還這麼小,怎麼受得了這種苦。
”她沉聲,如鐘磬般鄭重,道:“請求父親徹查此事,還敏之一個公道。
”
李蕭然的眼中閃過雪亮的怒意,向着衆人冷冷道:“查!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樣的膽子,敢謀害我的兒子!”
老夫人點點頭,道:“王太醫,萬事拜托你了。
”
老太醫胡子雪白,聞言點了點頭,道:“小少爺命大,中毒不深,若是成人兩副藥就好了,不過孩子的話……就麻煩多了!不過也不妨事,我開些溫和的清毒藥,混在奶水裡頭喝下去就好。
”
李未央心頭無數個念頭轉過,終究隻是道:“對成人來說,清毒藥本身有毒性嗎?”
老太醫搖了搖頭,道:“這倒是沒有。
”
李未央松了口氣,道:“混在奶水中隻怕喝不下去,那就請乳娘抹在身上吧。
”
老太醫點點頭:“這個法子好,或者多準備一點,由乳娘自己喝下去,也是可以的,經過奶水稀釋,味道也沒那麼大。
”
李未央看了一眼,敏之已經睡着了,談氏晶瑩的眼淚掉在他的臉上,他可能以為是什麼好吃的,小嘴還動了動,臉蛋兒紅豔豔的,半點都看不出中毒的涅。
她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居然敢動她的弟弟,真是找死!她的目光看向蔣月蘭:“母親,這些日子弟弟都是住在你那兒的,不知可有什麼人親近過嗎?”
她知道,蔣月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