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姨娘卻像是根本聽不見老夫人在說什麼,發瘋一樣地掙脫人群,和往日完全判若兩人!
李蕭然站起身,厲聲道:“九姨娘裝瘋賣傻,你們呢?若有半句謊言,誰都别想逃過去!”
九姨娘身邊的丫頭們吓得夠嗆,連連在地上叩頭。
老夫人森冷道:“他們肯定知道什麼,全都拖出去,各打一百個闆子,什麼時候承認了什麼時候再說!”
丫頭們吓得渾身發抖,外面的護衛已經上來拉人,屋子裡頓時告饒聲連成一片!這時候一個面色蒼白、個頭嬌小的丫頭突然大聲地磕頭求饒道:“奴婢招認了!老夫人饒命,老爺饒命,是九姨娘吩咐奴婢這樣做,奴婢實在不敢不聽啊,若是奴婢不按照她的吩咐做,她一定會趕了奴婢出去的!”
李蕭然揮了揮手,護衛們手一松,其他丫頭們便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老夫人逼視着她道:“她讓你做什麼!”
丫頭面色慘白道:“九姨娘……九姨娘借着上香的機會,将那金項圈拿到外頭金鋪去,熔了金子,又在裡頭加了點藥,奴婢也不知道她加的是什麼啊!奴婢更不曾想到姨娘居然是要謀害四少爺!當時她隻是說着金項圈這樣值錢,扣下一點金子也不會被發現的,她還說隻要奴婢按照她的吩咐做,就擡了奴婢做二等的丫頭!”
談氏聽了這話,氣得渾身發怔,心口一陣陣發寒,仿佛是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淵裡,她一直以為九姨娘隻是受人挑撥才會做錯事,誰知她竟然一心要謀害自己的兒子!
蔣月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道:“九姨娘,你明知道敏之被養在我的屋子裡,他出了事情我根本逃脫不了責罰你還這樣做!你分明是——”她一邊說,一邊眼淚盈盈地看向李蕭然。
李未央卻一直都看着九姨娘,面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九姨娘還在拼命地掙紮,大聲叫道:“你們害我!你們都在害我!你們串通起來害我!”
除了九姨娘的叫聲外,誰都不敢說話了,屋子裡的氣氛幾乎叫人窒息,李蕭然微微地眯起眼睛,他實在想不到,九姨娘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四姨娘看了一眼李蕭然,歎息道:“老爺,這丫頭的一面之詞并不可信,還是要好好查問才是,切莫冤枉了九姨娘!”
老夫人恨不得當衆處死九姨娘,聞言冷笑一聲,道:“未央,你怎麼說?!”
李未央早已覺得這件事一團亂麻,更何況她有很多事情還要自己去調查,所以現在隻是道:“事情但憑老夫人和父親做主,未央不敢置喙。
”
老夫人點點頭,道:“人證物證都在,老大,你自己說該怎麼辦!”
應該說,李蕭然對九姨娘是有感情的,但是戕害李家的子嗣,這種事情也是絕對不能被原諒的,他看了一眼九姨娘,道:“我一直這樣寵愛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竟然連敏之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他的聲音越來越冷,“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留情了,否則會壞了李家的規矩!從今天開始,把九姨娘單獨鎖起來,再不許她出入。
至于這個丫頭,先關進柴房,等找到了金鋪掌櫃,讓他們對質,若是屬實,直接杖斃!”
那丫頭一邊哀哭,一邊被人拖下去,李未央看着這一幕,越發覺得這件事情另有蹊跷。
蔣月蘭歎道:“真沒想到,九姨娘這樣柔弱的一個人,居然會做出這種事!好在發現得早,若是不然,真要連累了敏之一條性命啊!”說着,她跪下向李蕭然道,“老爺,是我沒照顧好四少爺,您怎麼罰我,我都不會有怨言的。
”
李蕭然看了一眼老夫人,便将她扶了起來,蔣月蘭淚水盈盈的,隻是不肯起來,老夫人道:“算了,這件事情跟你沒什麼幹系,起來吧。
”
蔣月蘭這才站起來,眼淚汪汪地道:“那我現在就将敏之抱回去,好好照顧。
”
老夫人皺皺眉頭,就看着蔣月蘭走過去,在談氏欲言又止的眼神裡抱起了敏之,剛走了兩步,敏之陡然睜開眼睛,哇的一聲哭開了。
“看看,看看!你還能幹什麼!連個孩子都照顧不過來!”老夫人怒聲道。
蔣月蘭真心覺得委屈,她哪裡會知道這孩子這麼容易驚醒!
談氏趕緊将孩子接過去,敏之一下子就不哭了,立刻靠近親娘懷裡,眼中精光四射,剛才那副嚎啕大哭的樣子好似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小手又揮又抓,顯然是興奮的。
到底還是親娘有法子,老夫人放了心,反倒心疼道:“到了福瑞院不到十天,看這孩子,精氣神都沒了,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啊!”
李未央看了一眼自家小弟,除卻胳膊上的紅點,他還是養得白白胖胖,哭聲更是中氣十足,倒是看不出有什麼精神受損的迹象。
蔣月蘭心中不想如此輕易放過敏之,立刻道:“還是交給我試試看吧!說不準剛才是我動作重了,我輕一點就是!”說着,便從談氏手裡接過了敏之,可是剛到了她手裡,敏之的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般嘩嘩流了下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