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了揮手,道:“趙月,帶着白芷去後面的馬車。
”
白芷看了一眼李未央,見她對自己輕輕點頭,這才跟着趙月離開。
而馬車外,趙楠正守在門口,而那群黑衣的殺手,卻都已經消失不見了,看起來如他們從未出現過一樣,剩下瞠目結舌的李家護衛,面面相觑。
趙楠低下頭,他會有辦法讓這些人閉嘴的,不是嗎……
“首先要從越西的上一任皇帝講起。
”李敏德神色平靜地說,仿佛在說别人的事情,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他寵愛年輕美貌的劉妃,冷落宋皇後,并且聽信劉妃的話,相信宋後用巫術詛咒自己意圖謀逆,不但下旨查抄宋氏族人,還将宋皇後絞死,當時宋後的表妹錢妃剛生了一個小公主,因為不忍替宋後求情,劉妃将她當場杖斃,還将她生下的小公主送到冷宮之中。
而宋皇後所生的,那位剛剛兩歲的太子,則被劉妃誣陷參與皇後的謀逆案,同宋氏族人一起關押在了監獄。
因為太多的大臣求情,太子活了下來,但卻要被繼續關押,而曾經陪伴他的宋家人,也在短短一年中一個個地被車裂、斬首、流放……最後,隻剩下了這個太子一人。
那時候,他逐漸地長大了,可是沒有人教導他,更加沒有人敢告訴他自己是誰,隻是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單獨關押在囚室之中。
”
李未央看着敏德平靜的臉,卻直覺,這位越西太子,跟他必定有什麼關聯。
“劉妃後來生下皇子,皇帝大喜,立即進她為皇後,又派出使者四出禱告山川諸神。
誰知偏偏天不從人願,未等滿月這位龍子短命夭折,劉皇後也從此不再有娠。
因此她就十分妒恨妃嫔們生子,如知道哪個妃嫔懷胎,她就千方百計逼令喝藥打胎。
迫于她在宮中的權勢,妃嫔們隻有含淚服從。
後來,劉妃不但仍寵冠六宮,而且是威行朝野,連皇帝也制掣不了她了,劉氏一族内連宦官,外持朝政,朝臣們也不敢多問。
幾年過去了,皇帝一直沒有子嗣,宮廷内外,朝野上下為之憂心。
越西的大臣們屢屢奏請,要皇帝廣施恩澤,可他的年紀已經漸漸大了,根本沒有辦法再生兒子,這時候,他就想起了那位一直被關押的太子……”
李未央下意識地道:“所以,太子就被接回來了嗎?”
李敏德笑了笑,道:“劉皇後聽說這件事情以後,将上書的大臣全部殺了,甚至将皇帝都劈頭蓋臉責備了一頓。
這個皇帝……其實很窩囊,他駕馭不了自己的女人,也駕馭不了自己的皇位,甚至于連奏章都要依靠劉皇後去看,他能做什麼呢?隻能眼睜睜看着正直的朝臣們死去罷了。
劉皇後經此之後,更加憎惡皇太子,她之前留着他的性命,不過是因為很多大臣都認為,縱然宋皇後謀反有罪,但太子無辜,所以她剛開始才沒有辦法殺他,至于後來,則是将他徹底遺忘了,但經過這件事,她又把他想起來了,而這一年,太子是十歲,卻終日被關在黑暗的囚室之中,連自己是誰都沒人敢告訴他,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
“劉皇後要殺他?”李未央心中微微動容,越西地處大曆南邊,地廣物博,十分強盛,然而兩國交往并不密切,這些皇室秘聞,她也無從得知,然而這世上的皇位之争,大多殘酷,這位無辜的太子,隻怕劉皇後不會留着他。
“劉皇後一開始想要殺了太子,但是……她和宋皇後多年恩怨,早已恨透了彼此,她有一次偶然看到了粉雕玉琢的小公主,不由自主便想到了宋皇後和錢妃,想到了她們彼此之間的仇恨……于是,她想到了一個惡毒的隻有她想得出來的主意。
”李敏德垂下了眼睛,仿佛不想再說下去,然而不得不接着說下去:“她将冷宮中的小公主接了出來,送去了囚室,讓她日夜陪伴太子,隻不過,她沒有允許任何人告訴他們,自己的真實身份。
太子當時是十歲,小公主隻有八歲,他們理所當然成為了彼此的依靠和玩伴。
”
李敏德的神情,越來越不尋常,語氣裡也顯出了一絲激動。
李未央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他的身體一震,很快恢複了平靜。
“從兩歲時起,太子就沒有見過任何人,他當然很開心自己多了一個好朋友、好玩伴,所以在後來的八年裡,唯一可以給太子帶來安慰的就是這個小女孩。
無論看守對他如何嚴苛,也無論人們如何恐懼他,不陪他玩耍,這個小女孩卻總是一直陪伴着他,安慰着他,甚至後來開始照料他的生活,在太子的心裡,這個日夜守候在他身邊的人才是他可信賴的依靠。
所以……等到他十八歲,那小女孩也已經滿了十六歲……他們……他們……彼此相愛……”
李未央微地一愣,手指蓦然頓住,這怎麼可能?!越西的太子和公主?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啊!
李敏德眉心的悲色如同陰陰天色,凝聚不散:“他們不知道彼此之間的關系,卻隻是互相依偎着取暖,日子長了,自然産生了很複雜的感情……唯一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有一直負責監視他們的獄卒和劉皇後。
她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