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一下子蹙緊眉,神色嚴肅,幾乎起了怒意:“你的意思是說,若要你改口,除非姚長青也松口嗎?”
李未央委屈道:“娘娘,臣女是實話實說,不然,您讓臣女怎麼說,臣女就怎麼做。
”
皇後盯着她,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好。
說她違抗自己的旨意,她一句不答應的話也沒說,說她柔順,可她壓根什麼都沒答應。
這丫頭,還真是和國公夫人說的一樣,如同泥鳅一樣,滑不溜丢。
她不由直接捅破那層窗戶紙,道:“難道你領會不了我的意圖嗎?我是讓你說你妹妹和蔣南是幽會!聽懂了嗎?!”
是幽會,不是劫持!皇後就是這個意思。
李未央仿若十分驚訝,道:“幽會?五妹和蔣四公子是在幽會嗎?臣女完全不知啊!哎呀,這丫頭實在是太大膽了,居然把幽會說成是劫持!”
皇後壓下心頭惱怒地站起身,紫金鳳紋的裙裾拖出極細微的窸窣聲音,一旁的女官連忙俯下身去,不敢擡頭。
皇後面色不善地盯着李未央,慢慢道:“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再說一遍,陛下問你的時候,你應該知道怎麼說!”
李未央躬身揖禮道:“臣女謹尊娘娘懿旨。
”
李未央走出去後,皇後以手撫額,她開始覺得糊塗,這丫頭是真傻,還是裝糊塗,自己要是能動搖姚長青那塊骨頭,還用得着讓她改口嗎,隻要證人能改變證詞,一切就還能夠收場……
一旁的女官看自家娘娘頭痛,不由搖頭,娘娘這兩年為了太子心力交瘁,竟然連這樣的小丫頭都已經看不明白了,人家分明什麼都沒答應她,她還以為目的已經達到了呢……
從頭到尾,李未央順着皇後的話說,甚至是在重複,根本沒有表達過一句會改口的意思,而皇後娘娘,顯然是誤會了。
皇帝的正殿裡,蔣家的人、李家的人,姚長青,蔣南,李常喜,太子、三皇子拓跋真、五皇子拓拔睿,七皇子拓跋玉竟然一個都不落。
顯然,這消息已經漸漸傳揚開了。
李未央慢慢走進來,蔣國公夫人目光陰冷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吃掉一般兇狠,隻是那拄着拐杖的身體,已經洩露了她的外強中幹。
李未央看了國公夫人一眼,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她早就猜到,這個老太婆是會來的,而且,照她原本預料的一樣,她病的不輕啊。
皇帝坐了正座,正色道,“本來這件案子應該交給刑部和京兆尹會審,但你們兩家都是我大曆的基石,所以朕要親自來聽審,下面站的這麼多人,這麼多眼睛看着,再不會冤了誰去!國公夫人年事已高,賜座。
京兆尹,你接着審案子。
”
國公夫人身上穿着一品夫人的服飾,格外的老态隆鐘,顫巍巍的謝了坐。
蔣南面無表情,誰也不看,李常喜低着頭,一副傷心過度的樣子,在外人看來,卻是她原本受到的驚吓已經緩過來了。
唯獨李蕭然,面色十分的古怪,他不理解,怎麼李常喜突然就不瘋了。
其實這件事情并沒有什麼奇怪的,之前李常喜因為那件事情大受打擊,一下子精神失常,可是李蕭然已經将當時知道的所有人都封了口,現在外面人隻知道李家五小姐出去養病,并不知道她是什麼病,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後來四姨娘悄悄延請大夫去看診,李常喜的瘋癫本來也不是那麼嚴重,便慢慢恢複了過來。
姚長青冷聲道:“蔣南,可是你強行擄走了李小姐?”
蔣南冷冷地看着姚長青,并不回答,蔣旭心中恨不得給他兩個大巴掌,臉上卻要露出一副痛心的模樣,道:“唉,是臣教子不嚴。
之前我的侄女李長樂患病,我便吩咐了這孽子去看望,誰知在那裡撞上了李府的五小姐……一來一往的,臣若是有耳聞,定不能縱着這孽子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說着竟是失聲痛哭,“妹妹,我實在是對不起你!就是死了,地下也難見你的面兒。
”他如此作态,自然是要落定這兩人是私通而不是強擄,這可是有嚴格區别的!
“李小姐,你和蔣四公子可有私情!”姚長青問道。
李常喜似乎受了驚吓,說話都是磕磕巴巴,道:“我……我從來沒見過他,怎麼說得上私情!”
蔣旭立刻道:“常喜,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要再隐瞞了!咱們說到底也是一家人,你既然和南兒有情,為何不早說呢,舅舅一定會成全你的啊!”
李蕭然面色陰晴不定,顯然是不願意再管這檔子事了。
上次經過李未央的那番話,他是絕對不想再和蔣家做親了!更别提如果真有私情,那李常喜也隻能做妾!既然他們自己鬧出這種事,有本事就自己解決吧!
李未央冷聲諷刺道,“舅舅,您現在雖位居三品将軍,可如今萬歲在上,主審姚長青大人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