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開那條鐵鍊,想要抓住蔣旭的腿,可是蔣旭看到那張恐怖的臉,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原本一直站在李長樂身後支持她的蔣家人,此刻都用一種畏懼驚恐的眼神盯着她,李長樂難以相信,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又拼命地爬到李蕭然的腳下,然而李蕭然卻更是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衙差将她立刻拖了回去,将鐵鍊全部纏死,她不停的哀嚎,仿佛野獸一般,發出痛苦的咒罵聲。
李未央淡淡地看着這個一直痛恨的美人,心中卻是覺得無比的痛快,她的美貌就是她的武器,隻要眨一眨眼睛,無數的男人便會拜倒在她的腳下,隻要說話輕柔,别人就會覺得她溫柔善良,相反,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是心思惡毒、自私狡詐,既然如此,她就讓所有人看一看,在那張美麗的皮相之下,藏着的是怎樣的一顆心。
她看這裡蔣家衆人,一個字一個字地道:“還有什麼疑問嗎?”
蔣旭的神色變了數遍,似乎想要開口說什麼,卻突然聽見蔣華将拳頭攥得咯咯作響道:“老天不長眼,我們竟毫無所覺,半點沒有發現這妖物假扮長樂,以至于祖母受害,她真是罪該萬死!”
李長樂原本以為蔣家人會救下她,誰知聽到這句話,不由心驚膽寒,不免大聲道:“你瘋了!難道你也相信李未央那個人賤人說的話!咱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記得,我不是李長樂又是誰!父親,你說句話,你說句話啊,你以前是最疼愛我的,怎麼連你都不肯幫我說一句話呢?!”
這張臉已經毀成了這個樣子,美麗的李家大小姐隻是一步死棋,在衆目睽睽之下,李長樂早已成為了衆人的噩夢,縱然證明她是李長樂,隻會給李家抹黑,别人提起她,隻會說李家大小姐為了冤枉自己的妹妹,不惜毒死了親外祖母,李家居然教出這麼一個狠毒的女兒,實在是家風不正,他擡起頭盯着李未央,死死地盯着她,他終于意識到,李未央根本是在逼着他抛棄李長樂這個女兒,隻要他否認了,那一切就迎刃而解——
“她根本不是長樂!”李蕭然道:“長樂從小耳後便有一顆紅痣——”
“我有的!我有的!”李長樂想要證明,可是李蕭然已經冷冷打斷她:“不,你沒有!”
李長樂的心,一下子徹底沉了下去,她再也不去證明自己的身份,突然厲聲道:“李未央,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你好狠毒的心腸啊!你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李未央古井一般的眸子閃現出一絲漠然的神情,十八層地獄?她已經去過了,現在,下地獄的人,該輪到李長樂了!
一直沉默的望着這一幕的李敏德輕輕提醒道:“姚大人,陛下還等着您彙報案情。
”
“帶走吧,”姚長青原本被這出大戲震撼住,此刻才明白過來,向太子輕語幾句,得到他的首肯後,輕揮一下手,吩咐人把還在高聲咒罵的李長樂拖了下去,阻止了鬧劇繼續上演,又對蔣旭道:“我會留下人,搜查一下她的房間,看看有沒有其他證物。
”
等李長樂被帶走,蔣旭這才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隻要蔣家沒有問題就好!然而就在此時,卻聽見李蕭然陰測測地道:“既然這妖物不是我的女兒,那我的親生女兒又在哪裡?!”
蔣旭勃然大怒:“你要找你的女兒,回去找就是!我還沒有怪你縱容兇手殺我母親!”
李蕭然冷笑一聲,道:“縱容兇手?!這個假冒的李長樂可是三不五時就跑到蔣家來,從上次赴宴開始,就已經是個假貨!你們卻幫着她欺騙我們,說她頭上隻是生了癞子,非要戴着假發不可,她與你們分明是串通好了謀殺國公夫人!”
“胡言亂語!我怎麼會謀殺自己的母親?!”蔣旭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仵作卻道:“姚大人,還有件事很奇怪——請大人先赦免屬下的罪過,我才敢說。
”
“說!”姚長青皺眉,而大廳裡的其他人已經完全都呆住了,今天這出戲,一出接着一出,完全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先是李家大小姐當衆被暴露出藏毒的事情,接着又是她的假臉被暴露,現在似乎還有隐情,縱然是戲台上的戲,也絕對沒有這麼精彩的!
“不,老夫人其實早已身患嚴重的心衰之症,縱然不中毒,也最多不過再活幾日罷了。
”仵作鎮定地說道。
這一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呆住,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蔣旭。
心中想到的都是,老夫人馬上就要歸天了,在她歸天之前,用完最後一把,利用她的死除掉蔣家的心腹大患安平縣主,這主意實在是太劃算了。
更有好事者,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構思整個劇情,蔣家先是用一個假的李長樂替換了真的李家大小姐,随後謀殺了本來就要死的國公夫人,将她的死栽贓在安平縣主身上——這種心機,實在是太可怕了!現在沒人在意合理不合理,他們隻覺得這場倫理大戲,明天一定會成為轟動全京都的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