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偏心的,我也是你的親生血脈啊。
”她話說的好像挺感慨,臉上的神情可沒有半點的悲傷。
聽在李蕭然的耳朵裡自然是千萬個不順耳,他臉色更加陰沉道:“李未央,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
和誰?當然是和她這位自私自利枉顧人倫的父親了。
從前他雖然刻意放縱着惡毒的大夫人不管,但至少還不曾短缺了她什麼,可是現在看看他的樣子,簡直是想要将自己先除之而後快!在這一點上,李未央倒是可以理解他,李蕭然喜歡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從前的大夫人至少還在表面上很敬重他,一切遵從他的意見,可是李未央卻不會,她總是恣意妄為,甚至不顧李家和蔣家的交情與對方徹底翻臉,李蕭然之前嘴裡不說,心中卻是極為惱怒的,後來雖然他也從中得到了不少的利益,但從本質上說,他心底埋下的不悅終究會爆發,不過是早晚而已。
李未央睜着一雙古井般剔透的眼睛,很是認真地看着他,然後忽然勾起唇畔。
她生得十分清秀,此刻唇角輕輕一揚,表情并不顯得如何尖銳,可看在旁人眼睛裡,卻是笑得異常冷酷,紅唇扯出優美的弧度,一字字,盡是冰涼:“我當然知道!可是父親,你又知道你護着的這個女人懷着什麼居心嗎?”
李蕭然眼中閃過一道兇光,冷冷道:“李未央,如果你再不閉嘴,我就會用李家的家法來懲罰你,到時候,不要怪我這個父親無情!”
李未央站起身,一步一步走過去,以一種平等的姿态,平視着自己的父親,态度不卑不亢,“父親,你又何必動怒呢?未央不過是提醒你,好好看清你身邊的女人,不要再犯了和當初一樣的錯誤。
”
“什麼?”李蕭然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未央聲音冷淡地道:“當初你是如何縱容大夫人的,你還記得嗎?當初她迫害我的時候,你曾經說過,今後會站在我這一邊,可是不過短短一年,父親就倒戈了,難道在你的心中,美色比子女還要重要嗎?”
李蕭然臉上閃過怒意,但很快就壓抑了下去,不怒反笑道:“好,真是我生的好女兒,居然敢當面指責父親的不是!你還懂不懂孝道!”
孝道兩個字壓下來,的确是重如千斤。
李常笑在一旁已經是瑟瑟發抖,恐懼的說不出話裡,她生怕事情越鬧越大,連忙低聲勸說李未央道:“三姐,快跟父親賠不是,不要這樣說話!”她是典型的大家閨秀,性子溫婉,自然是無比害怕的。
而一旁向來唯恐天下不亂的二夫人等人,這一次也看出李蕭然的怒火燒的非常旺盛,半句話都不敢說,隻把一雙眼睛緊緊盯着整個屋子裡的每一個人,生怕錯過了他們的表情,錯看了形勢。
唯一替李未央捏一把冷汗的,是李老夫人,平心而論,她對李未央是有感情的,而且有很深的感情。
在這個李府裡頭,大夫人向來自命不凡,人前對自己尊敬有加,背後卻是不冷不熱,連帶着長孫和長孫女都不親近。
二夫人雖然能言善道,可畢竟不是親兒媳婦,再加上又是個頭發長見識短的,李老夫人向來瞧不起。
原本三夫人還能一起說說話,可她也是沒福氣的。
至于家裡的四姨娘,六姨娘之流,因為出身低微,偶爾見到面,不過說上幾句客氣話而已,從不聊天。
孫女們是每天來請安,但在她跟前不過是規規矩矩站成一排,自己問一句她們回答一句,無非是普通的家常話,根本說不上親近。
例外的,不過一個李未央。
剛開始李老夫人或許還存了點利用她給大夫人點顔色看看的意思,可是習慣成自然,大夫人倒了,李未央卻還在她身邊。
在李家,無論上午或者下午請安,都是定時的,不能随随便便跑過去。
唯有李未央不同,她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名為請安,實際上是老夫人需要她聊天解悶而已。
以至于後來,李老夫人簡直是離不開她,若是有一天她不去荷香院,李老夫人就覺得不自在,一定會派人來叫她去,不光是為了解悶,更重要的是,李未央在她心裡頭逐漸占了很重要的地位。
看到李蕭然如此咄咄逼人,李老夫人輕輕咳嗽了一聲,道:“未央不過是個孩子,有什麼話都可以好好說,為什麼這樣吹胡子瞪眼的?!”
李蕭然一愣,随即訝然。
老夫人竟然旗幟鮮明地幫着李未央,這還是頭一回,從前她都是為了維持這個家裡的公平而不開口的,現在……
榮媽媽臉色一白,道:“老夫人,奴婢知道您心疼孫女,可夫人呢,她肚子裡懷的可是您的孫子啊,難道您就眼睜睜看着他枉死嗎?”
李老夫人冷眼瞧她道:“李家什麼時候這麼沒規矩了,主子們說話的時候,輪到一個老奴才在這裡教我了嗎?”
榮媽媽隻覺得老夫人那眼神無比的冷漠,心頭一驚,趕緊跪倒在地:“奴婢一時心直嘴快,請老夫人恕罪!老夫人恕罪!”
老夫人冷笑一聲,道:“這家裡真是亂了套了,也不知道從前的規矩都去了哪裡,居然連奴才的骨頭都開始輕飄飄了!”這話,分明是說蔣月蘭沒有管教好家中的奴婢。
蔣月蘭眼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