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皇帝這樣說,分明是在責怪太子,為人君者,當然不是什麼狗屁倒竈的事情都得去管的,太子在這麼盛大的場合提到什麼冤屈,擺明了是不合時宜。
太後沒有當衆發怒,已經是一種恩典了,若是他還不識擡舉,要繼續說下去,隻怕皇帝和太後都會怪罪,但事情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太子沒有退路了,他狠了狠心,大聲道:“兒臣當然知道此事不應在這裡說,可是若沒有父皇、太後,還有衆位臣工的作證,想那京兆尹絕對沒膽子判此案。
”
皇帝臉色陰沉,越看太子越是抑制不住心頭一直壓着的怒火,可是聽了這話,他不禁和太後對視了一眼。
什麼樣的案件,連京兆尹都沒辦法斷呢?
太後顯然對太子還是比較看重的,她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既然太子都這樣說了,就說完吧。
”
太子終于壯足了膽色,大聲道:“那女子狀告的不是别人,就是眼前這位身懷龍嗣大受寵愛的蓮妃娘娘!”
一言既出,滿殿皆驚。
大家心想怎麼每次宴會都得出什麼事兒,這種皇家宴會,大家簡直都得提着自己的腦袋來參加啊,一個不小心就得賠進去了!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蓮妃,卻見她的臉上露出茫然、無辜、震驚的神情,訝然道:“太子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太子冷冷地望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時越發怨毒:“父皇,那女子自稱她才是真正的冷悠蓮,身份籍貫都是真的,而眼前的這位蓮妃,實際上冒用了她的身份!”
李未央冷眼瞧着這出戲,淡淡搖了搖頭,蓮妃的身份,始終是一個問題,終究有一天會将一切都牽扯出來。
或許早或許晚,但這一天,從剛開始她就是預料得到的。
看了對面一眼,目光正好與拓跋真對上。
拓跋真盯着她的眼睛笑了。
那是一種神秘而詭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殺她,她垂下了眼睛,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的容情。
若是讓太子證明蓮妃的真實身份,那麼上次蓮妃所謂的救駕就成了笑話,她隐姓埋名來到皇帝身邊,根本目的一定是為了慕容氏報仇。
不用想也知道,周大壽和七皇子拓跋玉是把蓮妃推到皇帝身邊的人,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樣的結局?而李未央呢,當然也跑不掉,因為那些人會想方設法地把蓮妃和她聯系起來,到時候他們總會有法子叫蓮妃說真話的。
從前蓮妃或者沒有弱點,但現在她懷孕了,馬上就是一個母親了,為了保護她的孩子,她什麼都會說的。
哪怕讓她承認李未央也參與了這個陰謀——這就是拓跋真的目的。
真是殘酷又無情的男人,一旦真的下定狠心,就是要将她置諸死地啊。
李未央不由自主地,又歎了一口氣,不管她如何回避,他都不會放過她的。
因為他看上了她,而她不願意從他,所以他便對她也充滿了恨意。
得不到,甯可毀掉,這些皇室中人,一個比一個可怕。
太後完全愣住了,看了看身邊同樣一臉莫名的蓮妃,道:“她不是冷悠蓮,又會是誰?”
太子在衆目睽睽之下,仿佛找到了一種力量,一種擊敗對手并且将之置諸死地的力量,他大聲道:“父皇,您還記得當初刺殺您的慕容氏嗎?蓮妃就是慕容氏的公主,慕容心!”
皇帝和太後都是吃了一驚,他們看着蓮妃的面孔,頓時出現了一絲驚疑不定。
蓮妃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層厚冰,眼眶下卻很快流下兩行淚迹,一直拖到下巴上,眼睛裡則漲滿了悲痛和憤懑:“陛下,臣妾實在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太子,要受到他這樣的冤枉啊!”
皇帝看着蓮妃,突然想起了昨天發生的那件事。
事實上,他最近身體都不是很好,前兩日還纏綿病榻,一直都是蓮妃在身邊侍候。
盡管她懷有身孕,卻從來都不肯稍加休息,更加不肯把照顧他的職責交給旁人,哪怕他睡着了,她也喜歡坐在一旁陪伴,叫他心裡十分欣慰和感動。
可是昨天傍晚時分,他醒過來的時候卻見到蓮妃一個人兀自紅着眼睛,當時他不由道:“蓮妃,你這是怎麼了?”
蓮妃當時的神情是那樣的驚恐、緊張,彷徨不安,她仿佛仍舊深陷于沉思之中,口中竟念念有詞發出聲來:“是太子、太子他……”
他當時腦子裡轟地響了一聲炸雷,霍地坐了起來,竭盡全力怒喝道:“你說什麼?太子怎麼樣?”
蓮妃的神情變得越發凄惶,眼睛裡也湧現出無數淚珠:“陛下,我,我……”
“快說,你……太子到底幹什麼了!”病中的人,總是特别敏感,更何況蓮妃這副樣子,他不禁聯想到太子做了什麼事!
“太子……啊,不,是太子無禮……被我瞧見,陛下,我,不,臣妾不是故意瞧見的啊……”蓮妃的嘴唇蠕動着,笨拙而僵硬,她想掩蓋,一副想為太子開脫的樣子,可是無論怎麼努力,都似乎說不出話來。
無需再問,皇帝心裡明白,他忿怒地道:“那畜生到底做了什麼!”
蓮妃的臉上便更加得不安,卻還是把一切和盤托出:“太子和新進宮的張美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