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恐懼地後退一步,說道:“還不快把皇後抓住!她這是失心瘋了!”
護衛們趕不及,蓮妃忙跑上去護着皇帝,誰知卻被皇後一手掌打過去,把好端端的一張花容月貌的臉給打出了一道血痕,蓮妃捂着面孔哀哀痛哭,護衛們連忙扣住皇後,皇帝惡狠狠地道:“皇後不賢無淑,有失天下母儀,着即廢去其皇後之位,黜為——庶民!”
這時候,整個殿門口的氣氛像被什麼捏住了,所有的宮女太監們心裡打鼓,臉色都變得慘白,一時都不知說什麼好,靜得外邊風吹的沙沙聲都依稀可聞。
“父皇……”拓拔真連忙說道,“從來沒有聽到母後有失德之處,您乍然如此處置,怕是要震動朝野、驚慌天下,您一定要三思啊!”
“此事與你無幹!快住口!”皇帝勃然怒斥道。
拓跋真知道皇後倒下,意味着自己苦心經營的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再實現,對他來說,皇後和太子早晚要除掉,但絕對不是現在!他向前爬跪一步,連連頓首亢聲說道:“父皇!哪怕您要懲罰兒臣,我也必須說!這旨意萬萬不可,母後母儀天下,乃是天下之母,母德不淑并無明證,您不可以随便廢後啊!”
蓮妃心頭冷笑,卻也擦掉眼淚,柔聲道:“陛下,皇後不過一時惱怒才會犯下滔天大罪,請求皇上明察!”完全是試探性的。
拓跋真卻是十二分懇切,話音中竟帶了哽咽之聲,連連碰頭有聲說道:“父皇廢除皇後,天下亦會随之驚動,到時候若是有人存心造謠生事,什麼言語不出來?求父皇收回成命!”
蓮妃一邊勸說,一邊擦着眼淚,但那眼淚仿佛流不盡一樣,越發襯得那張雪白的臉孔上的血痕明顯了。
皇帝原本想要順着台階下來,可是看到蓮妃的臉,又想到君無戲言和太子的種種違背人倫的行為,對皇後的那點憐憫一下子就沒了。
他冷酷地道:“夠了!發明旨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皇帝一旦真的發了明旨,這事情就沒辦法挽回了。
李未央的嘴角,笑容越發深了些。
然而,她并不認為拓跋真沒有招數了,到現在,她可還沒見着安國公主,想也知道,她是幹什麼去了!
果然,皇帝的話音剛落,便看見太後的銮駕到來,而銮駕的一側,正站着安國公主。
此刻的安國公主,收斂了幾分未嫁人時候的嚣張,變得謹慎起來,李未央瞧着她,不過冷笑,再收斂的狼,也終究是狼,它僞裝自己,不過是為了掩飾曾經做下的罪孽。
太後下了銮駕,看到眼前這情況,不由沉下臉,道:“都進殿内說吧。
”
衆人進了大殿,安國公主扶着太後坐下,太後看着皇帝,道:“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要鬧得人盡皆知,皇家的體統到底還要不要了?”
李未央面上無比平靜,低眉順眼,心中卻冷笑,你孫子都爬到兒子的床上去了,這皇家的體統,早就沒了。
皇帝臉色發紅,但他畢竟是一國君主,不由道:“太後,朕已經容忍了他們太久,這一回,是再也不能容忍了!”
太後皺眉,目光在衆人臉上看了一圈,當她看到蓮妃的面上鮮紅一片,不由皺了皺眉,再看看披頭散發、病入膏肓一般的皇後,不由歎了口氣,道:“看在哀家的面子上,饒了皇後吧。
”
蓮妃的心裡咯噔一下,拓跋真則面上沒有絲毫喜悅,他知道隻要能保住皇後,太子也就保住了,但他隐約覺得,太後這樣當衆勸說皇帝,絕對不是好事!
一直作壁上觀的李未央,此刻心頭卻并不是十分的緊張……今天若是安國不在這裡,拓拔真不在這裡,皇帝可能會聽從太後的吩咐,可偏偏,他們都在!
皇帝的第一個感覺,就是他們拿太後來要挾他,而且是他最厭惡的軟要挾!皇帝的面色發冷,他的目光掠過安國公主,口氣冷淡:“太後說得對,廢後是大事,不宜這樣倉促。
但皇後的确身體有病,不能再主持六宮事宜,從今日起,就讓她在自己宮中養病,沒有朕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探望。
”
見太後似乎還要說話,皇帝又道,“太後,朕的心意已決。
”
太後一愣,不由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從安國公主來找自己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沒辦法阻撓皇帝,因為她最了解自己的兒子,這些年來他若是想要殺誰,沒有人能夠從他手裡救下來,相反,你越是勸說,他越是覺得你跟他擰着來。
蓮妃不由自主地心頭松了一口氣。
她畢竟不像李未央這樣能夠完全摸清楚皇帝的個性,心裡還不免有些忐忑,又覺得今天的事有點離奇,一時覺得這勝利有點像是在刀尖上跳舞,險得很。
在場的所有人,隻有李未央和拓跋真這對死敵最清楚今天的形勢。
拓拔真知道,從皇後今日突然爆發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她和太子的結局。
他突然明白,李未央今天為什麼要帶着蓮妃去刺激皇後,因為她笃定了皇後沒辦法再忍受下去,也捏準了她的命脈!一個早已病入膏肓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顧忌了!可是這樣的沒有顧忌,卻會将她自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