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頭。
郭澄一直是可憐這個二哥的,他是一個優秀的将領,一個孝順的兒子,但始終做不了一個守諾的人。
他最終娶了陳冰冰,面對着一心傾慕自己的新婚妻子,不能表達自己内心的感情,隻能在黑暗的夜中獨自舔舐傷口。
盡管如此,陳冰冰卻一直過得很幸福,因為郭衍用了最大的力量來保護她、呵護她。
因為政治的需要,郭衍必須選擇隐瞞,但出于良知,他必須好好照顧她,讓她開心快樂。
郭陳兩家人都有共識,她會一輩子都這樣開心。
可是,郭家絕對不會再有一個郭衍了,父親曾經這樣說過。
可想而知,若是陳家提出要迎娶郭嘉,父母親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郭澄想要安慰失落的陳玄華兩句,可一擡頭,卻見到元烈看了過來,隻見他一雙眸子似嘲似譏,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當下心頭一驚。
然而元烈不過瞧了他們一眼,便已經轉過頭去,仿佛根本沒有看過這裡。
郭澄心頭驚恐,那一眼,現在才發覺,那雙絕美鳳眸裡的笑意,竟比淬了毒的刀子更陰狠毒辣。
他後背隐隐有一絲寒意,旭王元烈,你耐着性子和我們鬥着玩,是想要讓那人瞧着開心嗎,若是把你激怒了,你會怎麼做呢?
在衆人的笑聲之中,旭王元毓一雙波光流轉的眼卻是落在李未央的身上,他隻是想,剛才看到他和臨安公主同處一室,她有沒有誤會呢?旁邊倒酒的婢女悄悄地瞧着他,臉上都紅了。
此刻,旭王的表情完全不是往日裡的淡漠無情,尋常見到的那冰冷無情的薄唇微微抿着,仿佛有些苦惱的模樣,配上琥珀一般晶瑩剔透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健美的身姿,仿佛所有鋒芒都被隐去,透出一種朦胧惑人的美。
公主的宴會,自然是豪華氣派,鮑參翅肚那些俗氣的這些豪門貴族哪個沒有見過,公主府一概不用,端上來的全是最時興的菜色,便連李未央這樣出身顯貴,竟然也有三五樣叫不出名字。
不多時,衆人隻聽到鼓樂聲起,卻見一群美人魚貫而入,踏着節拍徐徐起舞,個個纖足生蓮,羅衫雲袖,衆人霎時隻覺暗香陣陣,酒未沾唇人已醉。
然而對于李未央來說,這些歌舞表演并不能引起她的興趣,所以她隻是輕聲的和郭夫人說着話,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臨安公主遠遠瞧見李未央臉上的笑容,想到剛剛的恥辱,心頭憤恨起來,一把将手中的筷子丢在了地上,發出輕輕一聲響動,雖然不大,卻是驚動了不少人,大家有點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公主究竟要做什麼。
臨安公主面色一沉,道:”怎麼總是這些陳腔濫調,就不能換一些新鮮玩意兒嗎?“
舞姬們連忙跪倒在地,個個身上發抖。
衆人誰不知道公主府的歌舞伎最是難做,公主心思多變,又喜歡新鮮,竟然要求這些舞姬們每天都要有新曲子和新舞蹈,跳不出來便用很殘忍的手段處置……現在看來,竟像是又要發作了。
蔣南微笑道:”公主殿下何必動怒呢?府上剛剛來了一個有趣的人,不如讓她來給公主表演?“
臨安公主看了他一眼,道:”果真?“
蔣南笑容很完美:”若是不夠新鮮,公主便砍了我的腦袋吧。
“
臨安公主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道:”那還等什麼呢?快讓人來表演吧。
“
一旁的管家早已有準備,聞言拍了拍手,大聲說道:”可以進來了。
“
衆人聽到這話,便都好奇起來,卻見到一個美貌的高挑女子從外面緩緩走入。
她的耳朵上帶着碩大的金耳環,身上的衣着也十分豔麗,手上和腳上都挂着金鈴铛,走起路來一搖一晃,很有風情。
衆人見她容顔雖然不錯,可跟剛才的舞姬們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便都失去了興趣。
李未央看了一眼這女子,心中卻隐約覺得有些奇怪,就在這時,隻見四個仆從擡着一個蒙着大塊紅綢的物體走到了花園中央放下,然後行了個禮,才慢慢退出去。
衆人都很奇怪這是在做什麼,卻見到那女子走到那東西面前,突然一把掀開了上面的紅綢子,随後,一個小姐驚呼一聲:”老天,是蛇,是蛇啊!“衆人這才驚訝地發現,那個箱子裡竟然裝了大大小小五六條蛇,最中間的一條分明是巨蟒,正嘶嘶地向人們吐露紅信子。
郭夫人面色一白,道:”這是要幹什麼!“”公主,這女子将為諸位表演蛇舞,這些蛇全部都拔掉了牙齒,去了毒液,不能傷人的,而且都是從小飼養,很聽話乖巧,大家不要害怕,可以放心欣賞。
“
管家這樣一說,衆人心頭的大石頭才放松了些。
臨安公主卻笑道:”我府上高手如雲,不過幾條蛇而已,怕什麼呢?既然要表演節目,就快一點開始吧!
表演的女子微微一笑,舉起笛子橫在唇邊,一串流動的音符從笛子中飄出來,卻是與剛才舞姬們的靡靡之音完全不同,節奏感很強,十分的振奮人心。
這時候,早有仆從打開了箱子,那些蛇一下子遊了出來,小一點的蛇圍繞着那女子轉來轉去,尾巴一動一動,仿佛在翩翩起舞,并且随着笛聲的變化時而急促時而穩慢,變換着各種不同的姿勢。
而原本那條巨大的蟒蛇,竟然攀附上了女子的肩頭,纏繞在她的脖子上,女子笑着,一邊吹笛子一邊快速地跳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