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媚無比,骨子裡卻是一個任性妄為、無恥之極的女人,依自己女兒的個性,若非對方做的太過分,觸及了她的底線,她也不會動手懲治。
郭夫人回過頭,看着李未央,道:“嘉兒,你怎麼看?”
李未央似乎還在出神,聽見郭夫人說話才擡起頭來,瞧着兩人神色都有些不安,便笑了笑,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淹,若是因為害怕就不去參加,豈非是給了對方口舌嗎?”
郭惠妃見她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很有條理,而且和自己想到了一起去,不由越看越喜歡,便點了點頭,道:“是這個話,既然已經答應下來,便要去參加,而且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不能讓别人小瞧了郭家!”
第二日,郭惠妃如昨日所言,帶着郭夫人和李未央去了醒辰殿。
郭惠妃對裴皇後的所作所為心裡頭不痛快,所以早上沐浴更衣拖了不少時間,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才到了大殿。
距離真正開宴,已經晚了半個時辰。
親近的王公大臣,諸位皇子公主,已一個不差的都到齊了,隻是寶座上卻不見皇帝,唯獨裴後坐着。
貴賓席上,裴寶兒滿身華服,容光煥發,她一眼便瞧見了李未央,仿若天真道:“呀,這不是郭小姐麼?”
這一道聲音,立刻打斷了所有人的交談,殿内的歌舞也跟着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他們。
李未央冷笑,這位裴小姐啊,生怕别人注意不到自己,還真是處處與自己為難,就因為自己上一回說的那幾句話麼?可見肚量狹小,愚蠢自私。
郭惠妃微笑道:“抱歉諸位,一時來遲了。
”随後自然而然地向内走去,顯然是不把裴寶兒這種人的話放在心上。
李未央在她身後,不言不語,卻默默關注着整個大殿的狀況。
這間足可容納百人的大殿十分氣派,此時早就布置得花團錦簇,坐滿了越西皇室最尊貴的人,兩人一席的幾案在東西兩側依次排開,後有美麗動人的宮女們垂手侍立。
李未央很清楚,元氏這個極為尊榮的皇室,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不是他們的政績,而是皇室成員們的相貌,個個秀美俊逸之極不說,更令人稱奇的是,盡管是親兄弟,卻也有各自獨特的魅力。
如今除了皇帝不在,天之驕子齊聚,整個大殿都是亮光一片,讓人心不由己地心生贊美。
當然,那是尋常人,李未央卻是對所有人的目光視而不見,她的眼神,隻有落在同樣列席的旭王元烈面上之時,才稍微停留了片刻。
元烈向她眨了眨眼睛,帶了一絲笑意。
李未央垂下眼睛,仿佛沒有瞧見,嘴角卻是微微上翹了。
坐在皇後下首的一位妃子生得柳眉細眼瓜子臉,十分妩媚多情的模樣,聲音更是如同黃鹂一般悅耳:“惠妃姐姐好大的架子啊,皇後娘娘擺宴,惟獨你姗姗來遲,難道連娘娘的面子你都不給?”
這話說得實在惡毒,李未央不禁擡起頭,仔細看了那妃子的相貌,随後,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郭惠妃卻是從容地向裴後行了一個禮,然後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居高臨下地看了那妃子一眼,才慢慢道:“順妃妹妹,皇後娘娘大度寬容,她都不曾怪罪我,你什麼時候代表她了,不覺得自己越俎代庖麼?哦,我怎麼忘記了,妹妹是惦記着自己的寵愛比我們這些老人深厚,所以忘乎所以了吧。
”在這樣的宴會上,彼此都要一團和氣才好,偏偏胡順妃自己找話說,就不要怪她不給對方留面子了。
早有宮人引着郭夫人和李未央入座,李未央坐下的時候恰好聽到這一句話,不由笑了起來。
郭惠妃果然是很強勢,三兩句話,一則說胡順妃是越俎代庖,二則說她恃寵生嬌,半點都沒給她留下情面。
胡順妃的面色微微一變,笑容都僵硬了:“惠妃姐姐還真是能說會道,怎麼說都是你有禮。
皇後娘娘一定知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的……”
陳貴妃生得十分美麗,卻又有一種淡淡的書卷氣,坐在一群花團錦簇的妃子之中格外顯眼。
她聞言,微笑道:“順妃,惠妃不過是偶然來遲,皇後娘娘都不說什麼,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倒是顯得你特别小氣了。
”
郭陳兩家本就是姻親,陳貴妃性子溫柔,郭惠妃性子剛強,兩個人南轅北轍,卻總是能說到一起去。
事實上,郭惠妃因為個性倔強,剛入宮的時候吃了不知道多少苦頭,陳貴妃暗中幫她周旋,所以兩人多年來幾乎是焦不離孟的,此刻聽見胡順妃的諷刺,陳貴妃自然也要說幾句。
胡順妃說不過兩個人,心頭更加懊惱,下意識地握緊了椅柄,手上的金絲镯子一下子磕在椅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她惱怒道:“陳貴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