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太過注意她,便悄悄走到李未央跟前,期期艾艾地問道:“郭小姐?”
李未央看了這個少女一眼,對方的眼眸深而明亮,此刻正微微含笑,溫順地看着她,眼睛裡竟然有一點憧憬的光,李未央微微一愣,眼中有點莫名的神情。
郭夫人介紹道:“這位是懷慶公主。
”
懷慶公主?李未央從前都将目光放在和裴後相關的人與物上,對這位懷慶公主隻是有個大略的印象,原來眼前這個柔柔弱弱卻十分美麗的少女,便是傳聞之中成穆貴妃孫氏留下的孤女。
可是,她怎麼會找上自己呢?
“這杯酒,是敬你的。
”懷慶公主飲了酒,腼腆一笑,怕裴後猜疑,不敢多聊,又不聲不響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李未央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卻突然聽見身旁一個聲音道:“她是受多了裴寶兒的氣,感激你今天所為,你呀——算是為她出了口氣呢。
”
李未央轉頭,便瞧見了元烈,他容貌俊美,雍容風流,剛剛走到女賓席,便令旁邊的小姐們注意到了,忙不疊的心生遐想,臉紅心跳。
郭夫人看到他,隻是微微一笑,便附耳和旁邊的夫人說話去了。
雖然不太喜歡元烈這個突然冒出來追求自己女兒的家夥,但郭夫人也知道自家混小子們是如何對待那些追求者的,所以感佩元烈的努力和堅持,再者,婚事到底如何,郭夫人覺得還要看女兒自己的意思。
若是她喜歡什麼人,郭夫人也會喜歡。
他們這樣的人家,絕不能再出一個郭衍了。
元烈微笑道:“懷慶公主在這宮裡,地位連個高級的女官都不如,裴寶兒總是欺負她,郭澄調查那麼多資料,沒有告訴你麼?”
從郭澄阻撓他們見面開始,元烈對那個人就有點意見,若非看在李未央面上,他早就收拾他一頓了。
李未央聽出了他話裡頭的酸意,擺明了是對她看重郭家很不滿……好吧,姑且将這酸酸的語氣當成是失落。
她隻是微笑道:“恐怕日子難過的不隻是懷慶公主吧。
”
元烈點點頭,眸光雪亮:“是啊,不光是她,非裴後所出,又沒有顯赫的母妃護着,更加不能像皇子那般建功立業的公主們,日子都不好過。
”不過是将來籠絡人心的工具而已。
“隻是,這懷慶公主找上你,可能是為了讨好郭惠妃。
畢竟她不能從裴後那邊讨到好處,想要換個主子也未必沒有可能。
”
李未央失笑,道:“是真心還是假意,我倒未必分辨不出。
”
元烈随着她笑了起來,是啊,他的未央八面玲珑,又目光毒辣,看人很準,誰真心誰假意,她總能分辨清楚,在這一點上,根本不必他擔心。
可他就是愛操這份心,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雪白的肌膚,他的心仿佛跳動得越發厲害,不由道:“你今日真美。
”
這話,他說得真心實意。
她向來不喜歡奢華的裝扮,可是今日這個樣子,更加令他眼神瞬間迷醉,李未央微笑,道:“還要多謝裴皇後的大方。
”
元烈挑唇一笑,眸光更深:“我說的可不是裙子——”這種機會,應該大大表白一下鐘情才是麼,可惜周圍這麼多礙事的人,一個個假裝交談,卻目光灼灼地盯着這裡,好像等着捕捉旭王殿下和郭家小姐的風流韻事。
可,那又如何?!他就是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李未央是屬于他的。
不管她是當初的安平郡主,還是如今的郭家小姐,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他們再觊觎,看看就算了,要是敢動歪腦筋,就要好好摸一摸自己的腦袋還能在脖子上挂多久!
“旭王殿下,這杯酒是敬來給我的麼?”元英看到李未央和元烈站在一起,竟然是出奇的和睦,元烈的俊美那般耀目,可李未央站在他旁邊,那份特别的氣質絲毫也不覺得突兀,仿佛他們天生就該站在一起……元英想到郭惠妃說的婚事,喉嚨有些澀意,臉上依舊挂着溫和笑容。
元烈挑起眉頭,心道這個家夥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容忍郭澄等人在李未央身邊蹦跶,全是因為那些人都把他的心上人當妹妹,可這個表兄,怕是有别的心思吧。
他想到這裡,臉上的笑容更甚,道:“聽聞水月樓的花魁娘子特意在靜王府門口等了三天,要見靜王呢,不知現在人可還在那裡嗎?”
那日去酒樓應酬,随行的官員玩笑似地請來了花魁娘子,偏偏元英在衆人面前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這女人就以為能攀上枝頭,整日裡到處堵着他,但如今,他早已将這個麻煩處理掉了……可,元烈竟然會知道,還當着李未央的面提出來,擺明了是給自己難堪麼,這個人,還真是陰險得很,看那邊郭夫人雖然遠遠坐着,卻仿佛已經皺起了眉頭,元英笑道:“旭王莫要取笑我了,你每次出門,那些年輕小姐們都要派人駕車追着你的馬,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地給你送定情信物,這種盛況便是當年我父皇,也不過如此了……”
“靜王謬贊了,狂蜂浪蝶本來就是過眼雲煙,我可是連人家的面都沒見過,怎麼及得上你,靜王妃還未進門,就先要認下一個兒子了!”元烈臉上神情未動分毫,不過含笑而立,眼中帶着十足的諷刺。
那花魁娘子到處跟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