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湖泊和亭子,你可以先去歇息。
”
李未央自然點點頭,卻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她打量着這個靜谧的院落,隻覺得一切都是異樣的安靜。
一時間,隻聽得到風吹過的聲音,很快,她聽見了腳步聲,雖然很輕,卻是從西邊的殿裡傳出來的。
她轉頭,便見到一個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那人一身的華服,頭發全部高高束在頭頂,用金環利落地箍着。
那飛挑的鳳眼微微揚起,宛如長簾的睫毛下是一雙精湛有神的眼睛。
怎麼看,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都是個出衆的美男子,光憑這一份氣質就足以讓人心折。
李未央一眼便認出此人是誰,湘王元盛——胡順妃的兒子。
他輕輕拂了拂袍子,理好冠帶,上前拱手為禮,笑得滿腔赤誠:“郭小姐。
”
李未央眼眸微沉,道:“湘王殿下這是何意?”
湘王剛才已經在暗處看了李未央很久,心中隻覺得她還真是生得十分美麗。
上一次在宴會上見到她,她那麼端端正正據案而坐,連發絲都理得紋絲不亂,卻顯得過于端莊無趣了。
除卻一個郭家的強大背景,就隻是尋常的大家閨秀。
若非裴寶兒那一杯酒,他根本都不會注意到她這種隻有三分姿色的女子……不過,他後來仔細看了看她的面孔,才發現她的膚色格外白皙,目光流轉之間仿佛也有一種特别的韻味,雖然比不得裴寶兒豔光四射,卻也是個出衆的美人,再配上郭家龐大的家世背景,也就足夠了。
看到李未央平靜的面孔,他心頭卻閃過一過一絲得意,幹咳了兩聲說:“郭小姐,我特地請了你來,當然是有要緊的事情說。
”
李未央目光冰冷地望着他,一言不發。
湘王微笑着走近了她:“郭小姐……”
李未央卻突然冷笑一聲,道:“原來如此。
”
心中有鬼的湘王竭力笑容溫柔:“郭小姐你可别生氣,請你到這裡,實在是萬不得已……”
李未央唇角卻是漸漸凝起了一個冰冷的微笑:“萬不得已?恐怕不是吧。
胡順妃千辛萬苦把我騙到這裡來,還能有什麼苦衷不成?!”
湘王略微愕然,随即也不得不佩服李未央,道:“居然這麼快就想到了這一點,郭小姐果然是個蕙質蘭心的女子。
”
李未央靜靜看着對方,陽光之下,湘王負手站在她的面前,神色在蒙胧的光影中有些模糊,可那份得意卻是實實在在的。
她冷冷一笑,道:“昨天夜裡,你們是如何哄騙趙月出去的呢?”
湘王微笑道:“你身邊的這個丫頭,本身武功的确很高,可這種人通常有一個毛病,就是一聽到風吹草動就會出來探詢,我們故意派人将她引到禦花園,刻意制造了那一幕,然後用盡一切法子捉住她,當然,一點迷香就能讓一個頂尖的高手放棄抵抗。
她算是硬骨頭,不管我們如何威逼利誘,她也不肯出賣你,所以,我隻能燙壞了她的喉嚨,讓她說不出話來。
郭小姐,你知道的,我已經手下留情了,若非如此,你這丫頭的嗓子早已保不住,不,更嚴重一點,我可以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
李未央笑得自然而平和,半點看不出着急的模樣,道:“不必再巧言令色,你們燙傷了她的喉嚨,一則是為了讓她說不出話來,任由那彭達祖陷害。
二則,你們沒有做到極緻,是知道我和她主仆情深,故意留下她來和我談條件。
三則,她若是死了,你們今天這出戲就唱不下去了。
”
湘王暗暗點頭,他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愚蠢的女人,若是現在她哭哭啼啼的,他恐怕根本沒耐心與她說清楚。
現在麼,倒是有幾分趣味了。
他唇畔勾起一絲微笑,道:“郭小姐說的不錯,她的确是一顆重要的棋子,當然不可以輕易就這麼毀掉。
”
“第二個棋子,就是大名公主,若是我沒有猜錯,她應該是你們的人,所以她今日才故意引我來這裡,為的就是讓你我有機會單獨見面。
不,更準确地說,為了讓你有機會來威脅我。
湘王殿下,不妨說一說,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
湘王潇灑笑道:“你嫁給我。
”
就是四個字,卻是一語道破胡順妃的機心。
李未央突然笑了起來,笑容之中帶了說不清的嘲諷:“我嫁給你?”她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仿佛覺得異常可笑一般。
湘王不急不忙,慢慢地道:“不錯,胡家和郭家聯姻,舊敵變成新友,有什麼不好嗎?”
李未央的笑慢慢變得嫣然而森冷:“哦,舊敵變成新友?既然有心求親,為什麼不主動登門,反倒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呢?”
湘王笑得十分親切,那一雙眼睛也是帶着說不清的情意,若是不知道的人,還真當他對李未央一見鐘情了,可李未央自己心裡明白,這個天潢貴胄打的主意不在于自己,而在郭家。
胡順妃有一千個理由阻撓郭嘉與元英的婚事,更加不會樂見她成為旭王妃,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郭家成為胡家的姻親,讓郭家的女兒成為真正的湘王妃。
娶了郭家一直愧對的愛女,等于把整個郭家人都捏在了手心裡,真正是一把好牌,設想的萬般周到。
“郭小姐不必生氣,你的追求者甚多,那一日的宴會上甚至來不及注意到我,若非劍走偏鋒,怎麼能夠得到小姐你的芳心呢?”湘王撣撣身上那件精工細作的墨紫色團花華服,笑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