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是城外的廟會,十分的熱鬧,我就在宮外等你,先别回郭府。
”
李未央看着他格外期盼的眼神,心頭好似有什麼東西融化開來,滿滿溢了一腔,輕聲道:“你要帶我去逛廟會?”
他點了點頭,望着她,聲音格外溫軟:“去嗎?”
她笑着點頭,道:“好。
”
第二日一早,郭夫人、李未央和郭惠妃一起用了早膳,郭夫人便向惠妃正式辭行。
惠妃的眼底流露出不舍的神情,面上卻是帶着笑容,招手要李未央坐到旁邊,“嘉兒,這一次多謝你了。
”
李未央笑道:“娘娘說的哪裡話,您說過咱們是一家人,跟家裡人哪裡能說謝字呢?”
郭惠妃笑着點頭,道:“我原先還擔心你在外面長大,會不習慣這些人的鬼把戲,不小心被算計了去,若是如此,我真的沒辦法向哥哥嫂子交代。
見你這樣聰明穩重,我就放心多了。
”
李未央還沒來得及回答,忽然聽到殿外的一聲禀報,“靜王到。
”原來靜王也入宮了。
元英穿着一件暗紫嵌金華服,面上帶着笑容,大跨步地走進來。
他先是給惠妃和郭夫人請了安。
李未央微笑,上前見了禮,起身将位置讓給了他,自己站到了一邊去。
元英看了她一眼,笑容反倒是更深了些。
他看着李未央道:“這幾日,多謝表妹了。
”
李未央低頭笑道:“殿下客氣。
”
“我本來想多留她們幾日,可你舅舅不着急,你外祖母都急了,來了三封信催促,問我把她的孫女兒藏到哪裡去了!吓得我就不敢留人,趕緊把你表妹送回去!”郭惠妃笑着道。
“外祖母?”元英詫異地看着李未央,忽然一笑,眼睛裡光芒閃爍,“原來表妹這樣得外祖母的歡心。
”陳留公主表面好相處,卻并不能讨好,對人心看得也很明白,若是李未央不夠真心,早就被老太太識破了。
如今她這樣喜歡李未央,一則說明這女子是真的很讨人喜歡,二則,就是她對外祖母必定是真心實意的好。
這人,怎麼就讓他覺得越來越驚奇呢?
“祖母是覺得悶了,指望我回去給她解悶。
”李未央隻是這樣說道,半點沒有在靜王面前表現的意思。
元英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後轉過頭對惠妃:“母妃,你真舍得放她走?”
郭惠妃微笑道:“我自然舍不得,指望着你想法子呢!把人長長久久地留下來才好!”
這暗示這樣明顯,郭夫人幹笑兩聲,心中歎息一聲,惠妃娘娘是真心喜歡嘉兒,這可怎麼好呢?旁人的婚事都好拒絕,隻有元英,不管怎麼說都是最合适的人選,這樣放棄了實在有點可惜啊……
“母妃,彭達祖已經交給了刑部,隻不過,這人也是硬骨頭,無論怎麼刑訊逼供,都是不肯交代幕後主使。
隻說是和大名公主情投意合才會珠胎暗結,并無人主使。
兒子已經關照了刑部的人,仔仔細細地看着他,不要讓人暗中動了手腳。
”元英當然察覺了郭夫人的為難,已經轉了話題。
“真的什麼都問不出來?”郭夫人蹙眉。
若是能讓彭達祖把威武将軍扯出來問罪,這件事情才能算圓滿。
李未央淡淡一笑,道:“他是威武将軍的義子,自然是忠心耿耿,什麼都不肯交代的,若非如此,也不會讓他來做這件事。
但這也是建立在他們互相有深厚感情的情況下,若是有人在監獄之中要誅殺他,封他的口,他還會不會這樣堅定的死扛到底嗎?我想,應該不會。
”
她說話的時候,眸子閃閃發亮,漆黑得叫人心悸,那模樣慢慢地吸引了元英全部的目光。
郭惠妃和郭夫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元英明明很贊許,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話是如此,但這樣挑撥離間的做法,一個弄不好,反倒弄巧成拙。
”他想知道,李未央能夠想多遠。
李未央直視着他,笑道:“殿下,自然是要挑選好的時機,好的人選,還要結合對方的心理狀态!隻要你能夠讓他相信,他的義父已經遺棄了他,并且背棄了他們之間的承諾,即便是銅牆鐵壁,想要破城也是指日可待!”
元英輕輕蹙眉,經她嘴裡這麼一說出來,聽起來十分簡單,但那人極端狡猾,想要破城,怕是不那麼容易。
“事實上,這法子我也嘗試過,可他軟硬不吃。
”元英歎了一口氣。
彭達祖已經立定了必死的信念,不管他如何嘗試,甚至告知他不肯說的下場,對方都無動于衷。
“那是殿下沒有用對方法。
”李未央知道元英試過這法子,也不氣餒,隻是心平氣和地道:“殿下,我隻是提出建議,并不是非要逼着您采納不可。
若是刺殺一事已經被他看破,那就應當從他的身世着手。
若是你告知他,他的親生父親是被威武将軍逼入絕境才會殒命的呢?”
元英的眼眸輕輕眯起:“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未央笑得十分坦蕩:“我的意思是,戰場上刀槍無眼,威武将軍表面上深明大義,用下屬的性命來保護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
元英微笑了起來,事實上,李未央說得雖然不全對,卻也跟現實相差無幾。
主動去擋箭,和被動地拉過去赴死,完全是兩回事。
但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用别人的死亡去換取自己的生存。
一線之隔,天差地别。
隻是如何透露給彭達祖知道,便是一件十分要緊的事了。
郭惠妃聽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