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的眼睛裡有牧童的影子!”元英聞言,接過那幅畫仔細瞧了半天,才笑了起來:“的确是這樣,是我疏忽了。
”事實上,他早已發現了兩幅畫的不同,隻不過,至今還沒有人能夠觀察到如此細微之處。
陳留公主笑完了,卻發現齊國公似乎有點走神,便好奇道:“對了,你今兒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不用上朝嗎?”
齊國公隻是笑了笑,道:“陛下頭痛病又犯了,免了朝議,我看這一回,怕是最少七八天見不到陛下了。
”
這屋子裡的都是自己人,便是元英也是無需避忌的,此刻衆人聽了這話,都是習以為常,陳留公主歎了口氣,道:“他這病也有這許多年了,每次天氣涼了熱了都會犯病,前兩日還出了那件事,自然是要發怒的。
”
陳留公主說的那件事,便是胡順妃和湘王的事情。
當時他們在家聽了,都覺得寒氣直冒,最後郭夫人卻帶着女兒有驚無險的回來了,等她把情況說了一遍,衆人都隻覺得十分驚奇。
原以為郭嘉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現在看來,還是個有勇有謀的人物。
陳留公主卻覺得,這才像是郭家人的個性,若是那麼容易就叫别人算計了去,郭家哪裡來三百年的風光。
陳留公主又問道:“不知那胡家現在如何了?”
齊國公想了想,還是照實說道:“胡家原本不小心牽扯進了順妃一案之中,陛下言明五品以下官員全部革職流放,這已經是十分嚴厲的懲罰了。
誰知樹倒猢狲散,又有人上折子參奏了那當家家主胡為真一筆,說他當年參與康郡赈災之時,曾經貪墨十萬五千兩銀子,因為事情敗露,他還秘密殺了兩個地方官員,胡氏在朝中畢竟根深葉茂,陛下十分生氣,這回要狠殺一批呢!”
他的語氣很重,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在座如陳留公主、郭夫人等人都是親眼見過越西皇帝發怒時候的可怕,的确叫人吓得腿腳發軟,心神不屬。
元英笑了笑,父皇看起來面容俊朗,面目可親,可要說起殺人,半點也沒有遲疑過。
往日都是這樣,一旦發起怒來更是血流成河,所以這回胡家怕是要倒大黴了。
陳留公主喃喃道:“太平盛世殺人多了,到底不是好事啊。
”
元英笑了笑,道:“若是冤枉的殺人,自然不該殺,可胡家這兩年仗着出了個胡順妃,又有湘王,便如同得了什麼寶貝一般,成日裡趾高氣揚、魚肉百姓。
那胡為真更是以國丈自稱,背地裡不知道做了多少糊塗的事情,殺了他也不為過。
至于胡家其他人,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們荒唐,奴仆也就好不到哪裡去。
就拿刑部調查的情況看來,哪怕是胡家的一個管家,這兩年竟然也在外頭養了七八個外室,十來個莊園,霸占了不少尋常百姓強迫人家為奴為婢。
從前沒有人告發,最大的原因還是胡順妃和湘王在,現在他們都倒了,從前被欺負的被侮辱的,自然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了,外祖母何必為他們可惜。
”
陳留公主聽了,卻道:“你說的也是一個理,胡家固然該殺,可殺了胡家之後,未必不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
齊國公沉吟道:“母親是說,郭家被推上了風尖浪口?”
陳留公主點了點頭,道:“正是。
”
郭澄滿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咱們家這些年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自然不會怕那些無中生有的人,胡家的下場也是給了他們一個警告,讓他們知道郭家絕非好惹的。
今後誰要再有小動作,胡氏便是他們的下場!”言談之間,竟然有一種森森寒意,李未央見慣了他的笑容,猛地一聽,不覺微微詫異。
從陳留公主的屋子裡出來,元英卻叫住了李未央,道:“表妹,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未央看了看他,落落大方的臉上也沒有扭捏之色,點頭道:“自然。
”
李未央站在一株薔薇花之前,薔薇在她素淨的衣衫上投影出無數的花影,将她襯托的更加明豔動人。
元英凝視着她,眼神漸沉,良久,才開口道:“人多的時候我不便開口,我知道你也不想引起過多人的注意。
但有些話,我确實不吐不快。
你和旭王,一早便以熟悉了吧。
”
李未央知道很多事情是無法隐瞞的,尤其是在聰明人面前:“沒錯,我和他已經認識很多年了。
在我來越西之前,我們便一直是像家人一般相處。
”
她用的是家人這個詞,而不是情人。
元英又盯着她看了半天,方緩緩開口道:“嘉兒小的時候便生得十分圓潤可愛,看見别人都在哭,可是看到我就就笑起來,那時候我母妃說,等嘉兒長大了,便要給我做媳婦。
”
李未央收起了笑,認真聆聽。
“我那時候很讨厭聽到這話,經常背地裡偷偷捏她的手,想要把她弄哭,可她卻還是很高興看到我,每次我這樣做,她都笑得很開心。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