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就連郭平都愣住了!靜王怎麼也來了呢?衆人正思慮着這個問題,便看見靜王大跨步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面上的笑容和往日一般的和煦,隻是當目光落在旭王元烈的身上時,那溫和的笑容立刻便冷了三分。
衆人看在眼裡,便立刻想起最近京都流行的一則小道消息,便是關于郭惠妃有意為靜王元英迎娶郭嘉的事情,再看看元烈同樣很不善的表情,衆人很容易想到“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八個大字。
不管他們怎麼想,在座的三個當事人,靜王元英,旭王元烈和那郭家的小姐面上都是一派淡然,絲毫沒有什麼異樣。
衆人瞅來瞅去都瞅不出什麼來,便隻能私底下悄悄地議論兩句,轉過頭去繼續推杯換盞。
須臾之間,郭平便請出了一隊美人為大家表演歌舞。
舞姿雖然并不算非常出色,可是配上美景美酒,便讓人陶醉了三分。
有美人跳舞,很快便又傳來美好的琴音。
衆人一瞧,郭舞已經坐到了琴前,正在為那些美人伴奏。
她的琴音初時很微弱,讓人非得側耳細聽,漸漸的,琴聲變得婉轉盤旋,如同穿花拂柳一般旖旎而出,音律連綿不絕恍若高山流水,琴聲反反複複,清新而流暢,讓人逐漸生出一種蕩起回腸的感覺。
衆人一邊聽琴,一邊觀賞那歌舞。
李未央卻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情。
郭舞敢在這樣的宴會獻藝,想必是對自己的琴技十分的有信心,可是在李未央看來,對方的琴技也不過如此。
她在大曆聽過不少這樣的琴音,隻覺得過于婉轉低回,萎靡無力,令人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此刻,一旁的太子殿下卻突然抽出腰間玉笛,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刹那之間,恍若銀瓶乍破,鐵騎突出,急促的笛音仿佛千軍萬馬一般,縱橫馳騁。
郭舞一怔,随即她的琴音也随之改變。
伴随着笛聲的爆發,她的琴音變得渾厚沉着,殺機隐伏。
那些歌舞的美人,舞蹈也變得铿锵起來,整個舞曲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李未央凝神細聽,卻覺得那笛音之中卻似乎有一種豪邁悲涼的情緒,仿佛為衆人描繪一副沙場秋點兵的景象。
她微微一笑,看來這太子殿下實在不簡單,心中頗有丘壑呀!
笛音慢慢從高亢恢複了平靜,宛如一場大戰之後的歌舞生平,讓人們在心曠神怡之中變得沉醉。
郭舞的面上露出一絲羞紅,在笛音停了之後,她的琴曲也慢慢地跟着停了下來。
一曲終了,掌聲雷鳴,衆人紛紛為太子殿下叫好。
在座的誰都知道,今日若非太子殿下的笛音到了要緊處救了一把,那郭舞的琴曲根本是太過旖旎,十分平常,并沒有特别出衆的地方。
隻不過他們是來參加别人的宴會,便紛紛開口将郭小姐吹捧一番。
郭舞聽了衆人的誇贊,心中自然十分的喜悅。
欣賞了美麗的歌舞,聽完了琴曲。
郭平站了起來道:“今日我院子裡的牡丹都開了,都是從大曆運來的稀有品種,大家若是喜歡,不妨四處遊覽一番。
”主人都這樣說,客人們便紛紛地站了起來。
李未央一路觀賞着牡丹,一路漸漸與人群脫離開來,她向來不喜歡過熱鬧的環境,再加上今天她也有些話想要單獨向元烈說。
隻不過元烈還沒有來不及追上她就已經被太子纏上,太子盯着元烈說話,元英卻瞅準時機,上前一步,攔住了李未央。
李未央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卻十分詫異,按說,靜王今日不是不參加這個宴會麼,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元英站的離李未央有一些距離,同樣穿了一身華服,雍容的衣服卻顯得他更加出衆,好像這錦袍天生就是他神采氣韻的一部分。
李未央信步向前走,仿佛沒有瞧見他一樣。
元英的聲音悠悠地在她身後響起,十分輕松:“昨日母妃又再向我提起你我的婚事,似乎正在為此煩惱。
”
李未央轉頭,元英卻是望着一盆盛放的牡丹花,放佛沒有在瞧她。
李未央微微一笑:“那又如何呢?”
元英輕輕地說道:“上一回,我隻是一句話帶過,這一回,我卻親自向母妃說,要迎娶你做王妃。
”
李未央臉上卻沒有一絲驚訝,更沒有歡喜或是反感的情緒,仿佛毫不在意,隻是恭謹地道:“多謝靜王青睐,可惜……”
她的話沒說完,元英已經勾起了一抹譏笑,帶着些許的了然,淡淡地道:“為了那個人?”
李未央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不免挑起眉頭,“我不知道殿下所謂——那個人究竟指的是誰?”
元英信手采了一朵牡丹,絲毫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徑直拿在手中把玩,似乎并不在意李未央說的話,隻是轉開了話題道:“我原本不打算來參加,隻不過聽說那個人來了。
我想既然同樣都在追求你,我總不能落于人後吧。
”
他竟然這樣坦誠——李未央聞言,微微一笑,并不理會。
正準備向前走時,元英卻又向前追上幾步,來到她身邊,将一朵豔紅的牡丹花塞在她的手心。
手心劃過柔潤的觸感,是他指尖帶過的痕迹。
“殿下,你這又是何必呢?”李未央一怔,再次開口。
元英的目光如流水一般慢慢地在她身上流過,緩緩開口:“郭嘉,我喜歡你,而且欣賞你。
”見李未央不語,他笑了笑道:“從小到大,隻要是我喜歡的東西,便沒有得不到的。
隻不過,我從來不會強人所難。
我相信,你應該明白,誰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李未央手中把玩着他遞來的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