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道:“若是連我也要殺她呢。
”郭導的笑容十分平靜,他望了裴獻一眼道:“那我就隻能連你一塊兒殺了。
”裴獻隻是微笑,從下山開始他就知道他們彼此之間的情誼早晚會有這一天的,裴獻冷笑一聲,策馬揚鞭道:“那就各憑本事吧。
”
郭導注視着他離去的背影,良久沒有動作,直到郭敦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地道:“你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追!”
郭導微微一笑,遙遙地看了一眼李未央的方向,語氣卻是十分淡然:“你去吧,妹妹的身邊沒有人保護,我不放心,我要回去了。
”說着,他竟不再看向郭敦,而是策馬轉身向場外跑去。
郭敦看着他,不由覺得奇怪。
這邊郭家和裴家鬥得如火如荼,李未央是瞧在眼裡的。
她知道,郭裴兩家鬥了這麼多年,不管是在朝廷之中還是在獵場之上,都是勢均力敵,誰也不能将誰怎麼辦。
但元烈上一次的行為已經徹底激怒了裴氏,她猜想,對方不日将會有所動作。
隻是,他們究竟将會怎麼做呢。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一個少女走到李未央的面前,趾高氣揚地道:“你就是郭嘉麼?”
李未央擡起頭,望了一眼,那少女仿佛站在陽光之中,讓人覺得刺目。
少女穿着豔紅色的馬步裙,白色的腰巾束在腰間,下面是寬大的裙擺,腳上還穿着一雙小鹿皮靴子。
上身很是幹練簡潔,下擺的裙子卻十分的寬大,方便于大步的起跳和騎馬,明顯是草原女孩的裝扮。
她的肌膚像是被曬紅的軟玉,眼睛大大的,十分的清澈,眉宇之間帶着靈動,與越西的小姐們不同的是,她披散着黑色的長發,發梢上結着小小的金鈴,走路之間,金鈴叮叮當當的輕響。
李未央沒有回答她,隻是目光淡淡地掃過對方的眼睛,卻又看向不遠處的獵場。
這少女不由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道:“你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
李未央聞言,烏黑的眼眸微微一轉道:“聽見了,隻不過我對那些沒有禮貌的人沒有興趣。
”
李未央的身上是軟煙羅的絲裙,在陽光下自有一種淡淡的華光,仿佛有一層淡淡的金色陽光霧蒙蒙地貼上身來,看得叫人有一些炫目。
這少女聞言,立刻跳了起來,面上氣得通紅道:“你說誰沒有禮貌!”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在叫别人的名字之前,不是該自報家門麼?”
那少女叉着腰,面容惱怒道:“我是公主阿麗,你應該向我行禮。
”
李未央唇角略微浮起一點冷淡的笑意,語氣十分的淡漠:“公主隻是草原的公主,并不是我們越西的皇室。
等你哪天嫁入了越西,成為了某個皇子妃,再提向你行禮的事情也不遲。
”
阿麗立刻暴躁起來,她最讨厭别人提起聯姻的事,而李未央明顯知道她的痛楚,一戳一個準,她怒氣沖沖地道:“你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以為你是誰!”
李未央微微一笑,慢慢地道:“那麼,你又以為自己是誰呢?”阿麗剛要斥責,卻聽見旁邊傳來一陣悅耳的聲音,仿佛帶着說不清的諷刺:“阿麗公主,我早就跟你說過,這郭家的小姐,可是誰都惹不起的。
”
李未央望向出聲的方向,那美人腰肢纖細,姿容絕美,不是裴寶兒又是誰呢。
李未央的目光慢慢變得嘲諷,道:“裴小姐這麼好的興緻,也跑到這草原上來了,你是為了狩獵呢,還是為了和親呢,啊,莫非裴家想将你嫁到草原上做個王妃麼。
”這話十分的刻薄,裴寶兒登時大怒道:“郭嘉你不要口不擇言,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麼!”
李未央歎息一聲道:“我不惹人,偏偏有人來招惹我,阿麗公主,把你家的瘋狗牽回去吧。
”
阿麗一愣,她看了看李未央,又看了裴寶兒,有點分不清對方究竟在說什麼意思,她心眼直,不過是受了裴寶兒的挑唆,要看一看這靜王元英的心上人究竟長什麼模樣。
若李未央是像裴寶兒一樣的大美人,阿麗公主還覺得沒什麼,但現在瞧見,這李未央容色清秀,目光冷淡,分明就是個冰窟窿。
她實在想不透,這熱情開朗的靖王元英,怎麼就會看上李未央呢,難道就像裴寶兒所說,僅僅是因為她出身郭氏麼。
是啊,郭家是靜王的母族,他會從母族之中尋找王妃也是并不奇怪的,可是自從三年前阿裡公主見到靜王元英之後就對他一見鐘情,打定主意非要嫁給他不可。
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李未央,她又怎麼會甘心呢。
所以,她揮動着鞭子指向李未央道:“你起來,咱們比試一場,若你赢了,我就把靜王殿下讓給你,若你輸了,你就乖乖的離開他,再也不要肖想靜王妃的位置。
”
李未央聞言便是一愣,随即似笑非笑地看向阿麗道:“靜王妃,我嗎?阿麗公主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靜王不過是我的表兄而已。
”
阿麗不耐煩地說:“我不管那麼多,你快點站起來!跟我比賽,不管是騎馬,還是打獵,爬樹,我都會赢你的,哪怕是你們越西女子會的琴棋書畫,我也都會,絕不會輸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