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聲道:“你這箭還真是射得很準。
”李未央卻很平淡,面上沒有絲毫的笑意:“不過是一點見面禮而已,很快會讓他們知道,先下手的未必會成功,有時候會變成箭豬的。
”
元烈看着李未央,似笑非笑地道:“怎麼,想到如何對付他們了嗎?”李未央輕輕地一笑,目若寒星,聲音冷沉:“自然是要改變原先的計劃,隻不過,還要你多方配合才好。
”
元烈看向那邊被射殺的野兔,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笑意道:“好吧,咱們就唱一場大戲來給他們瞧瞧。
”
當天晚上,大君特意請了皇帝來到金帳,兩人竟坐着喝酒。
隻是兩人的目光都是十分清醒,一邊喝酒一邊坐着說起了話來,大君看着皇帝道:“那個旭王元烈也是你的兒子吧。
”
他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而皇帝卻是不動聲色,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道:“怎麼,你瞧出來什麼了?”
大君冷笑一聲道:“若他不是你的兒子,你又何必這麼護着他,你對裴白可沒有這麼關心啊,更何況,我總覺得那個孩子,跟你有幾分相似,卻說不出到底哪裡相似。
說起來,那裴白還是裴皇後的親戚,你這麼縱容我殺了他,就不怕那潑婦回頭找你算賬嗎?”
皇帝冷笑一聲道:“若朕怕她,就不會這麼做了,裴家人這一回是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朕又何必去為他們承擔罪責呢,你這一刀砍得可真好,不過,刀法卻比以前有了些退步,朕記得十年前見你砍人,那可是連腦漿都飛出來了,怎麼這一回,卻半點白星都沒瞧見呢。
”
大君臉色一變,不由很快漲紅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可從來沒有懈怠過刀法啊,不過是一時失手而已。
”
皇帝哈哈大笑起來,隻是很快,他又撫着額頭,皺緊了眉,大君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冷芒,面上卻十分關切道:“你這是怎麼了,哪不舒服嗎,老毛病又犯了?”
越西皇帝搖了搖頭,卻是微笑如常道:“朕瞧這些庸醫沒有一個能治得了我的病,所以這次來草原便是想巫醫瞧一瞧。
”
草原大君歎了一口氣道:“這事怕是沒那麼容易,去年你來的時候巫醫不是替你開了一副藥麼,可是卻毫無效果,所以我瞧這并不是普通的頭痛症。
”
皇帝的眉頭皺得更緊,那一陣陣襲來的痛苦逼得他要發狂,可是在大君的面前他沒有半點的失态,隻是語聲淡漠地道:“橫豎沒有什麼大礙,這麼多年過去了,死不了就是。
”
大君凝眸看着他,目光之中似乎閃過一絲什麼,卻聽到越西皇帝繼續地道:“那女人給你一封密信了吧,是不是讓你殺了李未央,噢不,現在她改叫郭嘉吧。
”
大君面色一白,他沒有想到這麼隐秘的事情竟然也逃不過對方的眼睛,随即他讪讪的一笑道:“你的消息果然靈通,什麼都瞞不過你。
”
皇帝笑道:“把禮物拿出來給朕欣賞一番吧。
”
大君起身,從旁邊取出一個匣子,從裡頭捧出一個白色绫子的包裹。
随即他解開绫子,取出了裡面的匕首,在拔掉刀鞘的瞬間,匕首的寒光如一道青色的煙氣一樣四散開來,匕首的表面泛着冰塊一樣的光澤,大君将軟甲搭在自己的胳膊上,輕輕一刀劃過。
刀落在那件軟甲上,軟甲竟然應聲碎裂,片片落地。
“好一把快刀啊!”皇帝不由開口贊歎。
“這隻是其中一件寶物,而且是最不值錢的一件。
最值錢的,則是十五種能夠在草原上種植的糧食和藥草。
”
皇帝直視他的雙眼,透出耐人玩味的神情,久久的并不說話。
大君想了想,正對他的目光,也毫不閃避。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皇帝似笑非笑道:“朕知道這些年來那個女人給了你們草原不少的好處,也知道你背地裡幫着她做了不少事情,等價交換,朕也沒什麼意見。
”
大君眯起了眼睛,笑容像是草原上的狐狸,道:“可我怎麼聽說,她是你那寶貝兒子的心上人呢。
”
皇帝冷冷一笑,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嘲諷道:“那小子還太嫩了,若是連自己的心上人都保護不了,他又有什麼資格平安的坐在旭王的位置上呢,還不如早點給别人騰地方。
”他這樣說着,目光之中卻突然流露出一絲陰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大君看到對方的眼神,不由也沉寂下來,金帳之中,溫度十分的高,大君覺得有點燥熱,便脫掉一邊的臂膀,随即開口道:“這件事情,我會好好的想一想,你知道,我們草原上很多的物資都是你那皇後送來的,我總不能不聽她的号令。
”
皇帝卻是淡淡地一笑,站了起來:“随你吧,這件事情,我是不想管的。
”說着,他已經向外頭走去,卻聽見大君在後頭追問道:“你是真的不管這件事嗎?若是我真的殺了他們呢!”
皇帝冷冷地一笑道:“你自己看着辦吧,能殺得了他們,也算是你的本事。
”說着,他已經走了出去,留下大君一人在帳篷之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