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小姐到了郭家的帳篷外頭,裴寶兒像是十分心急,率先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後面跟着的小姐們,面上露出了三分詫異,有兩人竊竊私語道:“哎,你瞧那裴寶兒,倒像是比咱們還關心郭小姐一般,真叫一個情真意切。
”
另外一個冷笑道:“是啊,這情景真是很奇怪,往日郭家和裴家可是勢不兩立的,她如此關懷郭嘉,反倒叫人覺得心裡毛毛的。
”
旁邊的大理寺卿府王小姐微微一笑道:“黃鼠狼給雞拜年,到底有什麼目的,恐怕隻有這裴小姐自己心裡頭明白了。
”
這麼一聽,衆人都紛紛笑了起來,她們也知道裴寶兒沒安好心,可是人都有一種窺伺的欲望,越是了解裴郭兩家交惡,越是想知道裴寶兒為什麼要來到郭家的帳篷裡看望郭嘉,沒準這裡面還真有什麼名堂!裴寶兒的笑話固然要看,那風頭出盡、自命清高的郭嘉麼,當然也不能饒了她!
門口的婢女将她們攔住了,裴寶兒冷笑瞧過去,見是郭家一個尋常的丫頭,卻不是往日裡拿着寶劍的趙月。
她不由冷笑一聲,從在這裡安營開始,李未央的身邊可就随身不離趙月的,縱然她休息的時候,趙月也是在帳篷外面守候。
過去她好幾次從這裡經過,想要找李未央的麻煩,可是看見那腰間别着軟劍的丫頭,她也就不敢靠近了。
如今趙月不在帳篷前面,這說明了什麼呢?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李未央根本不在帳篷裡!
裴寶兒心頭冷笑一聲,主動上前道:“我們是來看望郭小姐的,聽說她身體不适、偶感風寒,可是真的嗎?”那婢女一愣,随即下意識地往帳篷看了一眼道:“這個……的确如此,我家小姐身體不适,恐怕不能接見各位。
”
裴寶兒面上劃過一絲早有所料的神情,她微笑了起來,那笑容一改近日的陰郁,變得十分開朗,仿佛對李未央充滿了關懷的模樣,語氣也是十分的溫柔:“我們都是郭小姐的朋友,既然她染了風寒,焉有不來看望之理?”
旁邊的小姐們靜靜地瞧着,面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這事情怎麼看都透出了一股古怪,裴寶兒表現得過于熱情,而那婢女又過于瑟縮怯懦,事有反常必為妖,這郭家的帳篷裡難道真有什麼幺蛾子不成?甚至有人惡意猜測,不會郭家小姐也藏了男人吧!
王小姐笑盈盈地走上前,對着那婢女笑道:“你進去禀報你家小姐,就說我們大夥兒一起來看看她,便是風寒也不怕什麼,我那兒還有一盒上好的治療風寒的藥,等我回去便送過來,相信郭小姐很快就會康複的。
”旁邊的小姐聽到王小姐這麼說,便都紛紛走上前來,讓那婢女進帳篷裡,去向李未央通報。
婢女遲遲沒有動作:“可是小姐吩咐下來不管是誰都不許叨擾,再者,也不好把病氣過給了各位——”
裴寶兒臉上冷笑,眸子裡是刺目的寒意:“我們都不怕,你怕什麼?!到底是你們家小姐吩咐不允許打擾,還是她根本不在這帳篷之中呢?”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面色都變了。
這一大清早,李未央不在自己的帳篷裡,又在哪裡呢?那婢女面色一白,不由惱怒道:“裴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家小姐不在帳篷裡,又能去哪裡?”
裴寶兒一雙美目流盼,口中失笑道:“是啊,現在都還沒到派飯的時辰。
”她話說到這裡,看了其他小姐一眼,自從到了草原上,所有人的飯食都是統一供應的,當然各個家族都要給予貼補,根據補貼的不同會提供不同的飲食。
“那李未央又能跑到哪裡去呢?這無論如何都不合規矩吧!”她冷冷一笑,繼續說道:“我看她不是早上剛出去,而是昨天晚上壓根沒回來!要證實也不難,你讓我們進去,瞧一瞧那床鋪上可有人睡過。
哦,當然若是你不肯,那也無妨,咱們不妨就在外面等一等,等到你家小姐回來,在外面呆了一夜,和在帳篷裡睡了一夜,可是完全不同的啊,身上的露水怕都把衣服打濕了吧!”
她這樣說着,臉上露出一種不懷好意的笑,旁邊的王小姐和其他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這李未央不在自己的帳篷裡,而出去跑了一夜,又說明了什麼?要知道齊國公府可是出了名的家教嚴厲,郭府的小姐竟然一夜未歸,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郭嘉個人的名聲倒還在其次,會影響到整個家族的家風和名譽,郭家人也會被害得擡不起頭來……
王小姐面上便多了三分躊躇,她早知道裴寶兒大清早是來找茬的,卻隻想做個看客,根本不願被牽扯到裡頭去。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隐入了衆人之間,旁邊一向較為膽小的梁小姐開口了:“既然郭小姐不在,那我們下午再來看望她。
”
她這麼一說,便有兩三個人附和,裴寶兒看着她們卻是冷笑一聲道:“諸位小姐竟然如此膽小,都說他們郭家權大勢大,你們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的,怎麼就露出一副怯懦的樣子?我們不過是正大光明的拜訪,又不是什麼錯事,難道還要我們躲着她?”
她這麼說完,一把推開那丫頭,竟然就這麼闖了進去,其他小姐看她如此無禮,都有些踟蹰,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王小姐看了衆人一眼,不由下定決心道:“既然來都來了,咱們進去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