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感……這時候隻聽見旁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越西皇帝向他微笑道:“孩子,從此以後你就是草原上的主宰。
”
此刻皇帝看起來特别溫和,簡直溫和的讓人毛骨悚然。
那道頗具深意的眼神讓巴玄悚然一驚,那絕不是友情,也不是幫助,而是一種威懾,他隻覺得心頭一下子跳動了起來,而後豁然開朗,迅速開口道:“多謝皇帝陛下。
”
皇帝隻是淡淡地一笑,不置可否。
人們的歡呼聲還在繼續,而巴魯和巴術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僵直了脖子,沒有出聲。
巴術是個聰明人,他最終還是跪了下去,向新大君祈福,而巴魯因為不肯求饒也不肯承認巴玄的位置,很快就被越西的軍隊押了下去,巴術心裡頭明白,他再也見不到這個二哥了。
這一場狩獵,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他心頭這麼一想,渾身仿佛如墜冰窟,寒冷到了極點。
草原大君曾經有過極為出色的戰功,以非常弱勢的兵力收服了十七個部族,成為整個草原的主人,在他繼位的期間,他向越西皇帝展開了殊死搏鬥,意圖率領骁勇的騎兵徹底擺脫越西的控制,可惜他失敗了,所以按照慣例,他向越西人低了頭,以一個蠻族主人的身份去和越西皇帝結盟,并且在接下來的很多年中貢獻出肥沃的草場以供給越西皇室狩獵取樂,到了他晚年的時候,他的長子因為意外而喪生,兩個兒子為了王位争奪不休,最終王位落到了五王子巴玄的手上。
巴玄因為有了越西鐵騎的支持,成為了草原的新大君,可依照他的力量是無法将這個位子坐穩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依附于越西,依附于皇帝,隻有這樣他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才能鎮壓反抗他的人,不管是太子支持的二王子巴魯,還是靜王殿下支持的巴術,他們不過都隻是流星一場,烜赫一時,随即消失。
太子和靜王遠遠地瞧見了這一幕,太子突然冷笑了一聲,卻不知道在笑什麼。
靜王看着他,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深思。
太子笑道:“你争我奪,和咱們又有什麼區别?這兩個人太愚蠢了,以至于讓别人鑽了空子。
”盡管太子沒有明說,靜王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兩人難得和睦地站在一起,靜靜的談着話。
靜王微笑了一下,隻是那笑容多少有些莫名的嘲諷,他慢慢地道:“若是他們等大君下葬再行動作,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怪就怪他們兩人太心急。
”靜王對于巴術十分的失望,他以為這三王子多少有點腦子,可是卻沒有想到,對于權力的野心使得他的頭腦一時發熱,竟然做出了這麼不理智的事情。
好在巴術及時收手,不然巴魯的下場在等着他。
想也知道,父皇絕對不會饒過巴魯的,因為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于反抗他的人。
皇帝不疾不徐地下了命令,明天大君會正式發喪,并且新大君同時繼位:“如今這位大君年輕有為,我相信草原會在他的帶領下走向繁榮,你們會擁有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奴隸,更多的财富。
”他無需刻意提高聲音,除了風聲之外,場上靜靜的,沒有一個人說話,人們看着他,哪怕是最勇猛的草原武士,眼睛裡也帶着惶恐與不安。
李未央淡淡地道:“這一次狩獵,陛下真是收獲頗豐啊。
”
元烈看着她,笑容和煦地道:“怎麼,出乎你的意料了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就是這個道理?”
李未央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在那一瞬間,她有了恍惚的錯覺,眼前的這個越西皇帝,像是一頭一直沉睡的雄獅,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氣勢可以蓋掉所有的人。
皇帝利用他們兄弟之間的矛盾,扶持五王子成為草原大君,隻不過五王子的個性十分懦弱,他必須交出草原的控制權,才能夠坐得穩這個大君的位置,這樣的交易十分劃算。
新大君拿出自己的騎兵、草原向越西人俯首稱臣,而越西再也不用擔心草原倒戈相向,因為他們已經失去了這個力量。
其實,若是巴魯或是巴術繼承王位,依照他們那種強勢的性格,終有一天要與越西翻臉,到時候越西人對草原的控制減弱,草原有可能利用越西和大周的矛盾,想方設法要挾轄制,與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
元烈帶着戲谑不屑的口氣道:“其實草原上的敵人并不是越西,也不是大周,而是他們自己,皇帝就是親眼看出了他們之間的矛盾,才會加以利用,想來大君的死……”話說一半留了另一半,與李未央心照不宣而已。
若說巴術指證巴魯在大君身邊安插了人手,那麼在那漆黑的夜裡,又是誰能夠看透一切呢?是不是說明巴術也已經在大君的身後安插了人手,不,應該說大君身邊的勢力過多,以至于他的兒子們沒有想到一直被身後目光陰冷的黃雀盯着,所以他們做不了赢家,隻能慘敗。
事情果然不出元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