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認為我該死的話,我情願自盡在這裡!”他的聲音極為悲涼,仿佛是走投無路的悲憤和絕望,李未央聽了也不禁心頭一悸。
齊國公一直木然地坐着,額角不停的跳動,幾乎是強忍住暴怒的情緒,他根本不願意聽郭衍說什麼,他隻是無比痛恨這個兒子讓全家人陷入到這種絕境中去!陳留公主連忙勸說道:“有什麼事情,你聽他說完了,再發怒也不遲!”
郭澄在一旁心急如焚:“父親,你聽二哥說完,再做決定也不遲啊!”郭敦也是眼睛裡含着淚水,想要勸說卻又不敢。
齊國公強壓住沖動,一字字道:“我若是真的不想聽他解釋,又何必接納他進這個門,早在他踏入大廳的時候就打出去了!不,應該是綁他上金殿,以贖我郭家的罪過!免得全家人都要受他連累!”
郭衍咬牙好不容易忍住了心頭痛苦,連連頓首道:“那趙宗本就是妨公害賢,嫉能妒才之輩,先前陛下讓我協助他攻打赫赫,可是他既不能料敵,又剛愎自用,絕不肯聽我的建議,以至于接連受挫,被赫赫的将領分段逐個擊破,松崗、下寨、儲安、長平四戰全部失敗,連他自己也被赫赫俘虜。
為了救他,我率軍連夜奇襲敵軍大營,可是将他救回來之後,他非但不感激,反倒斥責我不聽他的号令才會造成四場戰役的失敗,事實上他從未聽取過我的建議,更每一次都将我送入死地!反過來他卻将所有的罪責全都推在了我的身上!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他并沒有因此而停手,為了掩蓋真相,竟連夜派人入軍帳要殺我,若非我及時醒過來,現在已經沒有命在了!”
衆人聽到這話,頓時面色都變了。
齊國公怒聲道:“就因為這樣你殺了他?”
郭衍沉重地搖了搖頭道:“不,我沒有殺他!事實上我根本不知他怎麼死了,就莫名其妙的被誣陷為誅殺主将的叛逆!”
齊國公凝目看着自己的兒子,憑借他對郭衍的了解,他相信對方不會說謊,隻不過事情還必須問個清清楚楚:“可趙家的人說,你帶着自己十萬兵将想要離開營地,又是怎麼回事?”
郭衍握緊了拳頭,低聲道:“兒子多年來謹遵父親教導,從不曾做過這種謀逆之事,再者,我沒有兵符如何調動兵馬?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們口口聲聲說我為了盜取兵符才殺了趙宗,還說兵符已經被我盜走,甚至連辯解的機會也不給我,就把我綁了要押送進京。
這一路上,那些人不知道多少次在我的飲食中下毒,又秘密地派人殺我,若非一個副将拼死保護我,我是絕不可能逃脫他們的監視回到大都來的!”
李未央緊緊地皺起眉頭,不由為對方所說的一切感到震驚。
郭衍渾身顫抖着向齊國公叩頭道:“父親,這場仗不是敗在我們手裡,實實在在是擺在主帥的手中!但我也太無能、太窩囊,沒辦法找到他們的罪證,還被他們誣陷,是我給父親丢了人。
”事實上,他早已察覺到趙宗的不對勁,并且一直暗中調查趙宗,并且送了密信回大都,可都是石沉大海。
趙宗是主帥,全部人都要聽從他的号令,郭衍哪怕手眼通天,也決不能當衆違抗軍令。
而他所作的無數抗争,竟然都被趙宗提前料到,郭衍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身邊出了奸細,可還沒等他将一切查出來,就已經來不及了……對方的心思之缜密,計劃之周詳,已經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讓他查無可查,辯無可辯。
若非他提前留下一個暗樁,恐怕已經死在路上了。
齊國公已經全都明白了過來,他看着自己的兒子,良久都不說話,最終才歎了一口氣道:“我沒有想到,這趙宗也會做出這樣事。
”
事實上,趙宗是個很有威望的老将,也很受到朝中重臣的信賴和敬重。
隻不過他做官太久,眼看着再過兩三年就要解甲歸田,歸鄉養老了,可能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着急想在臨離開朝廷之前,一舉名揚天下,以至于貪功冒進,不聽忠言,吃了大的苦頭,依照他的性格,當然不肯多年清名一朝喪,所以不願領罰,才将罪責推倒郭衍身上。
這一切聽起來十分的合理,但是又是誰誅殺了趙宗呢?趙家人和那些将軍又為何口口聲聲指證郭衍?
李未央的腦海不停的轉動,她總覺得整件透着蹊跷,隻不過看見郭夫人悲憤的模樣,她一時将口中的話咽了回去,現在這局面隻怕是不适合說這些的。
思忖片刻,她開口道:“父親,母親,如今的局勢,還不到咱們悲傷的時候,依我看盡快想法子替二哥洗脫冤屈才是最重要的。
”
郭衍看了一眼李未央,他已經聽母親說過,這就是他的小妹,此刻他認真看着李未央道:“妹妹,這事情恐怕沒什麼簡單。
之前我懷疑趙宗,對他進行過多番的調查,可是不管我怎麼查,趙家人都已經将所有的罪證湮滅的幹幹淨淨,像是根本早有準備一樣。
”
李未央早已預料到這一點,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