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沒有說謊。
郭敦連忙湊上去想要看李未央手裡的信函,她卻将信封上的字亮出來給郭敦,随即反而将信紙一抖,迅速地折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袖籠之中。
郭敦看到信封上的字迹龍飛鳳舞,的确是郭導無疑,這才稍微放松,轉頭卻看見李未央笑容滿面地道:“五哥是告訴我們,他已找到了證據,足可以證明二哥是無辜的。
”
衆人一聽,面上都露出了巨大驚喜之色,尤其是齊國公,他素來沉穩,竟也忍不住興奮地道:“真的嗎?導兒到底是怎麼說的?”
李未央笑了笑,神色鄭重地道:“五哥在信裡面說他到了那邊之後,好不容易才查訪到一個證人,并且找到了一本賬冊,證明趙宗因為貪沒了五十萬兩軍資,所以才要除掉二哥!”
郭衍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震驚地看着李未央道:“你說什麼?五十萬兩?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是呀,趙宗以為二哥你發現了一切,所以他才要除掉你,卻不知道你根本一無所知。
”
郭衍的心頭迅速閃過一絲疑慮,腦海之中瞬間浮起了當初的一幕,有一天晚上他因為有重要的軍報要向趙宗彙報,不待通傳就急匆匆步入了對方的營帳,當時趙宗正在和趙祥和秘密地說着什麼,一見他進來,頓時面色大變。
現在想來,恐怕的确與此事有關。
郭衍恍然大悟地道:“原來這就是他要将我置之死地的原因!可若真是如此,趙宗又是怎麼死的呢?”
李未央笑容和煦,聲音裡飄過一絲冷漠:“二哥,趙宗的死隻不過是替罪羊而已,那五十萬兩是陛下撥給大軍的軍資,趙宗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膽子就敢貪沒呢?這背後當然有人在指點他,可是反過來,那人卻不想将此事透露出去,便除掉了趙宗,先下手為強罷了。
趙宗一死,此事自然死無對證,唯一有可能将事情洩露出去的便是二哥你了。
”
書房中衆人的神情越聽越是難看,齊國公已發現了李未央的言外之意,能夠讓趙宗去貪沒銀兩的,除了裴後便是太子,齊國公卻有自己的看法,沉吟道:“不,也許這場戲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針對郭家而布下的局!”
李未央眸中掠過一絲冷意,點了點頭:“的确,這五十萬兩想必裴後還不放在眼裡,她讓趙宗這樣做,真正的目的就在于布局,縱然二哥沒有發現此事,他們也會找其它的法子除掉郭家的!”趙宗也不過是被裴後利用罷了,裴後的目的不在于軍饷,而在于構陷郭家。
齊國公緩緩坐了下來,良久沒有開口,終究舒出一口氣,一字字地道:“這裴皇後可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從前裴後不對郭家出手,不過是時機不對,如今她一出手,卻步步都是将郭家置諸死地,手段真可謂毒辣到了極點。
裴後若非如此老謀深算,也不會坐穩皇後寶座這麼多年,李未央淡淡道:“這是自然的,裴後知道什麼時候動手,又該怎樣動手,我們實在是防不勝防。
”
衆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不安,郭敦連忙問道:“五弟什麼時候帶着證據回來?”
李未央笑了笑,認真地回答道:“五哥在信中說了,他會一路保護着那個證人和賬冊入京,大概還要五日就能到達大都。
”
齊國公盤算了一下,突然開口道:“再過五日就是中秋節了,你确定那時候郭導能及時趕回來嗎?”
李未央自然明白齊國公的意思,面上隻是微笑:“中秋節陛下必定舉辦大宴,按照慣例,凡三品以上官員皆可攜帶家中眷屬參加,若是五哥能夠及時将證據帶回來,咱們就應該在朝堂之上公布于衆,讓那趙家的陰謀無可遁形,也可以牽出蘿蔔帶出泥,反咬裴後一口!”最後一句話,李未央說得字字森寒。
郭澄長久拎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不由撫掌大笑道:“好!好!真是太好了!”
郭衍卻是神色平靜,但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的激動,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冤屈馬上可以洗脫了。
等到郭家的兒子們相繼離去了,李未央卻是落到了最後。
目送着其他人走遠,她卻轉頭向着齊國公道:“父親,嘉兒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
這時候郭澄、郭衍、郭敦三個人已經走的遠了,若是往常他們會察覺李未央的不對勁,但是現在因為過于高興,他們竟然沒有看出她的神色異樣。
齊國公看着李未央去而複返,不禁心頭一跳:“嘉兒,莫非你是……?”
李未央并未言語,隻是快速地從袖中展開剛才的那封信,遞給齊國公道:“父親,請你仔細将這封信看一看!”
齊國公一愣,随即接過了信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