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處置。
随後皇帝語聲一轉道:“不過,這一千三百萬兩銀子……”
裴後立刻道:“裴家既然貪污了這筆銀子,當然會原數奉還,請陛下放心。
縱然此事乃裴帆一人所為,裴家也會認賬!”
皇帝淡淡一笑道:“有皇後這句話,朕當然放心,隻不過一人犯錯,家族同樣要受到株連。
”
裴後終于臉色微微一變道:“陛下此言何意,難道要誅殺裴氏一族嗎?”
皇帝淡淡一笑,裴帆在京中為官,而那裴淵則是執掌三十萬大軍的駐國大将軍,若是他說要誅殺裴氏一族,恐怕裴淵會第一個起來造反。
他漠然地道:“這倒還不至于。
”
裴後表情十分微妙:“既然陛下已經赦免了裴家的死罪,不知陛下還要如何?”
皇帝眼睛轉了轉,慢慢地道:“久聞天下之财,十分之三在裴家,既然如此,這一千三百萬兩銀子,就請裴家三倍奉還給國庫吧,這樣一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做出此等貪污國庫錢财之事!”
一千三百萬兩,翻個三倍,這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哪怕裴家耗盡這數百年來的家财,恐怕也沒有辦法還完這麼大一筆的數字,皇帝這樣做,分明是要讓裴家傾家蕩産了!裴弼面色一白,就要開口求饒,此時卻聽見裴後不冷不熱道:“陛下如此寬宏大量,裴家自然要讓陛下放心的,舉家還債,敢于擔當,裴家一定會将這筆銀子還上,不管要花多久!”
“好,說得真好,不愧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皇帝的笑容更甚。
裴後明眸微睐,柔媚中鋒銳盡展,讓人劈面頓生涼意。
此時見到這種情形,所有人的酒都吓醒了,大家各懷心思的看着這一幕,面面相觑。
好半響,阿麗公主才輕聲道:“嘉兒,沒想到還會有這麼一出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的。
”
李未央神色微揚,目似流波:“知道什麼?”
阿麗公主道:“知道裴家當鋪裡有這些東西呀!”
李未央笑容又恬柔幾分,神色平靜:“以前倒是知道,隻不過一直沒有借口去搜查,這還要多謝那裴小姐給了我這麼寶貴的一個好機會。
”她話說到這裡,卻是向裴弼舉起酒杯,似是充滿敬意的模樣。
裴弼冷冷看了她一眼,同樣舉起酒杯,卻是一飲而盡,壓下了心頭即将噴出來的一口熱血,血腥的味道混着酒液灑入喉中,帶來無盡的苦澀。
親生父親被押下去,他卻還要留在這裡,這何嘗不是一種殘酷折磨,皇帝此舉表面不追究,卻是要他們裴家其他人活受罪。
裴弼低下頭去,歎息了一聲,裴家在大都慘淡經營數百年,如今恐怕要一朝千金散盡,這一回損失慘重不說,還搭進了一個裴帆。
他想到這裡,手中的酒杯握緊了,複又松開,卻是強作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
女眷之中,那王子矜擡起頭來,目光平靜地看了李未央一眼,神情多了一抹深思。
王廣注意到了,輕聲問道:“妹妹,你怎麼了?”
王子矜輕歎一聲,慢慢地道:“這位郭小姐,可真是不簡單。
”
王廣不禁皺眉:“我瞧未必是他郭家人的主意,興許是湊巧了。
”
王子矜輕輕搖了搖頭,妙目流盼:“可我卻覺得此事定然與她有關,除了她,誰還有這麼大的手筆?”
王廣畢竟是個厚道人,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相信這樣的一出戲是由李未央一手策劃的。
回到郭府,李未央心情大好,在書房之中與郭導對弈。
郭導卻是端坐思考,一副甯心靜氣的模樣。
元烈就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李未央的旁邊,十分殷勤的模樣,還端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
今天在宴會上,莫名其妙的那老頭就要賜婚給他,他心裡惱怒,想也不想就推拒了。
可是回過頭來仔細思量一番,似乎此事跟皇帝上一回想要賜死李未央有關,一切都還和自己脫不了幹系。
他不由得立刻便來做小伏低,生怕李未央怪他。
可是,李未央卻連提也沒也有提,隻是轉頭問他道:“你瞧,五哥這一手似乎十分精妙,我該如何應對?”
元烈頓時喜上眉梢,仔細觀察棋盤,沉思片刻,笑容裡有莫名的得意:“五公子的用意似乎是要截斷你的馬前卒,而且招數淩厲,隻不過太過淩厲往往會有破綻,依我看你不妨後退一子,這樣反而容易破他的局。
他總不會連續舍棄三子,來斷你這一子吧。
”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郭導已經輕聲一歎,眉宇松了幾分,有了些淡薄笑意,将手中的黑子投向了木盒道:“你們兩個人聯手,我自然沒有勝算,實在是不公平,不玩兒了。
”
李未央擡眼瞧他:“五哥目光如炬,又擅長心算,這麼快就知道自己要輸了嗎?”
郭導不禁揚眉,露出難以壓抑的笑:“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何必自取其辱?下到最後一步,若是輸得更慘,還不如現在立刻認輸,留下兩分顔面也好啊!”
他神情似笑非笑,眸中似有深意,與元烈對望一眼,卻都交換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