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第二日便要入宮去見郭惠妃,李未央一同前往,陳留公主原本也是堅持要去,隻不過她的風濕病又犯了,躺在床上起不來,郭夫人再三勸慰,并且保證郭惠妃的确是沒有出什麼大事,陳留公主這才歇了同去的心思。
郭家的馬車一大清早便入了宮,因為原先住的宮殿失火,郭惠妃不得不暫時移居到輝城宮。
經過繁瑣的檢查和禀報,李未央她們到的時候,郭惠妃正斜倚在床上,身邊的梁女官在替她喂藥,郭惠妃瞧見郭夫人,眼中頓時一亮,道:“大嫂!”
郭夫人快步迎上去,仔仔細細查看了一番,見郭惠妃除了面容有些蒼白以外并沒有什麼大礙,這才安下心來,問梁女官道:“太醫可曾來瞧過了嗎?”
梁女官躬身道:“是,太醫已經為惠妃娘娘請了脈,他說娘娘隻是嗆了一些煙,所以才會昏厥過去,隻要好好休養便不礙事了,請夫人放心。
”
郭夫人聞言松了一口氣,目光溫柔地看着郭惠妃道:“現在感覺可好些了嗎?”
旁邊的宮女連忙拿來繡凳讓郭惠妃和李未央坐了,郭惠妃的目光落在郭夫人溫柔的臉上,伸出手握住對方的手,淚光在眼中閃爍:“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大嫂你了。
”
郭夫人也是才定下神,點頭道:“我們都明白,你真是受委屈了!這件事情實在發生的太過突然,公主原本也想進宮來看你,隻不過……”
郭惠妃一愣,旋即趕緊道:“不!這件事情可不能讓母親知道。
”
李未央從郭惠妃的話中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她和郭夫人對視一眼,郭夫人遲疑片刻,率先開口道:“這一場火是……”
郭惠妃138看書蛧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聽見旁邊響起一道聲音,分明含了十二分的憤怒:“母妃,你為什麼不告訴夫人昨天那一場火是有人故意為之,根本不是走水!”
李未央回過頭來,瞧見一道嬌俏的身影從外殿快步走來,一身淡紫的裙服,大大的眼睛,嬌俏可愛,正是許久不見的南康公主。
南康公主強行壓抑着眼睛裡的怒火,憤憤不平地走到郭夫人的面前,先是行了晚輩拜見長輩的禮節,才道:“夫人,你不知道,這件事情靜王已經查清楚了,根本是有人故意搗鬼。
”
郭惠妃聞言,立刻蹙眉道:“南康!不要胡說八道!”
南康咬牙看着郭惠妃,眼眶裡的淚水不停地打轉:“母妃,到了這個時候,你難道還要瞞着夫人和嘉兒姐姐不成?你曾經說過在宮中無所依靠,唯一的家人就是郭家,為什麼在家人的面前都不肯實話實說呢?”
李未央看着南康公主,心中輕歎一聲:“公主殿下的意思我們很明白,宮中守衛森嚴,更何況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那麼多,怎麼會讓火勢發展得那麼大都沒有人察覺呢?所以昨天那場火,定然不是意外。
”
南康公主見對方和自己的看法一樣,一把抓住李未央的手,聲音帶着無比的憤恨,卻不得不低聲地道:“嘉兒姐姐,母妃也明知道一切不是意外,卻不肯讓我向父皇提起,你快幫我勸勸她,若是任由那些人胡作非為,總有一天這種情況還會再次發生的!”
李未央的目光看向了郭惠妃,對方不肯将這些事透露出去,最重要的原因定然是沒有證據,敢在堂堂宮室之中縱火,有如此的膽量,背後的人也呼之欲出了。
“梁女官,把藥放在這裡吧!你出去看看其他的宮女太監,吩咐他們在門外守着,沒有本宮的吩咐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郭惠妃揮了揮手,梁女官聞聲便退出去,隻是走到門口,不知為什麼腳步停頓了片刻,這才快步離開。
看到郭惠妃被如此的欺辱,郭夫人也不免生出哀痛來,可是郭惠妃的神情卻是如此的平靜,她淡淡地道:“我入宮多年,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發生一回兩回了,隻不過對方從來沒有做得如此明目張膽過,她這麼做,無非是為了警告我、警告郭家,若是我就此畏懼失措或是大哭大鬧,對郭家又有什麼好處,對我本人又有什麼好處呢?隻會讓别人覺得我是被這場火吓破了膽子,丢了惠妃的儀态,疑神疑鬼、徒增笑話而已。
所以南康,母妃吩咐你的事情千萬不要忘記,剛才這些話在大嫂和嘉兒的面前說說也就罷了,若是此事有半點風聲傳出去,我絕饒不了你。
”
南康公主忍不住擡起頭迎上她的目光,郭惠妃的眸子黑白分明,情緒看不出絲毫的波動,仿佛根本沒有因為這一場火災影響到什麼。
南康畢竟才十六歲,實在控制不住道:“母妃,難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嗎?”
郭惠妃見她如此堅持,雖然感動于她的真心關懷,卻也搖了搖頭:“不算又能如何?你以為這宮中是郭家的天下,任由我大張旗鼓地捉拿兇手?你在宮中生活了這麼多年,也該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