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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矜手裡捧着山河圖,心中忐忑仍舊沒有平息。
在走出皇後宮殿之時,她看見太子迎面而來,連忙低頭行禮,太子的目光在王子矜的面上停留片刻,卻是淡淡一笑,轉身進去了。
王子矜回過頭來,看着這高聳的宮殿和那冰冷的玉階,不免打了個寒顫。
出宮之時,王瓊問王子矜道“皇後娘娘與你說了什麼?”
王子矜呈上山河圖,王瓊看了一眼便将山河圖徐徐打開,可是等圖到了最後,卻突然掉出了一樣東西,一下落在馬車的地毯上,帶出一陣寒光,王瓊一愣,長臂一伸,卻是将那匕首撿了起來,陽光之下,隻見匕首寒光閃閃,令人心驚膽戰。
圖窮匕見,這四個字一下子躍入了王瓊的腦海中。
他看着王子矜神色不禁十分複雜:“娘娘此舉究竟是什麼意思,子矜你能夠猜到嗎?”
王子矜看着那匕首,陷入了沉思,她擅長的是天文地理,行軍布陣,而不是揣度人心,若是換了郭嘉,想必她能夠明白裴皇後的真意吧?再想到自己出來的時候見到了太子,而太子那神情又似乎有三分奇異,王子矜不禁垂下了頭。
裴皇後的突然召見,一幅山水圖以及一把匕首,将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了一起……想到裴弼突然被寬恕,再想到裴皇後那一雙冰冷的美目,王子矜縱然在陽光之下也不免覺得渾身冰涼。
回到王府卻聽聞郭家有人來了,婢女低聲道:“小姐,現在可要去見一見郭夫人和郭小姐嗎?”王子矜想了想卻是搖頭道:“她們是來看望南康公主的,必定是有什麼話要說,等他們看完了出來你們再禀報我就是,我去送送他們。
”
南康公主的卧室中,郭夫人瞧公主神色越發倉惶,臉也比原先消瘦,雖然人能夠說話了,卻是十分憔悴的模樣,不由柔聲道:“公主殿下,可是對這裡的生活不太習慣,因為婚事倉促,所以并沒有專門修建公主府,若是公主有什麼不妥,我會奏請慧妃娘娘盡快的修建好公主府,讓您早一點搬出去。
”
郭夫人以為南康公主不習慣這裡的生活,可是南康聽到這裡,嬌俏的面孔突然變得煞白,似乎有一絲驚恐不安,郭夫人見狀,連忙握住了她的手道:“南康,這裡沒有外人,有什麼話不能向我說嗎?”
剛才李未央已經驅走了所有的婢女,可是南康公主的神情還是十分的不安,顯然是怕隔牆有耳,李未央看了趙月一眼,輕聲吩咐道:“你去門外守着,若是有任何人要進來,禀報一聲就是。
”
趙月應了一聲,匆匆持劍而出,南康看着趙月遠去的背影,才像是松了一口氣,趙月是李未央的心腹,可是連她南康公主都不能輕易信任,可見杯弓蛇影到了什麼地步。
李未央想到上一回那些被處死的心腹宮女們,不由為南康公主的命運惋惜,看來皇帝是不預備為她伸張正義,也絲毫不關心這個女兒的死活,他将她嫁給王延,目的一旦達到,她的存在便沒有什麼意義了。
面對着郭夫人和李未央,南康公主不由自主淚流滿面,郭夫人連忙道:“南康,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你老實告訴我!”
南康低聲地道:“是王延,王延他……”
她的話沒有說完,郭夫人蹙起了眉頭道:“驸馬怎麼了?”
南康公主的聲音斷斷續續:“他從新婚那一日起,便沒有踏入我的房門,這些日子我一直在養病也就沒有特别注意,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在外面早有一個外室,不僅如此,那女子還受到他十二分的寵愛。
昨日他已經向我提出要立刻納那女子進門為妾,我雖然驚訝卻也覺得不妥,隻說這件事情不可以立刻進行,即便他要納妾也需得緩上半年。
”
李未央覺得南康公主說得沒有錯,身為公主殿下,驸馬要納妾必須征得她的同意,而且斷然沒有新婦剛進門一個月就公然納妾的。
王延未免也過于急切了一些,況且南康公主沒有斷然拒絕,隻是讓他再等半年,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卻聽見南康公主又哀聲道:“可他非但不肯,還說我有違閨訓。
”郭夫人不由眉頭蹙得更緊道:“什麼叫有違閨訓?他這是糊塗了不成!”
南康公主眼神彌漫着一絲難堪和怨恨,李未央還從未見到向來嬌俏天真的公主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隻聽到她低聲道:“他說那一日我已被人擄走,說不準早已不幹不淨了……”
郭夫人聽到這裡不由勃然大怒道:“豎子無禮!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他王家是膽大包天不成!王瓊他們可知道嗎?”
郭夫人說的王瓊自然是鎮東将軍,南康公主連忙道:“不可以告訴他們,這些日子以來小姑在我身邊照顧十分盡心盡力,她也曾多次勸過她兄長,可惜王延都是不聽勸告,現在隻能怪父皇替我選錯了丈夫!而且王延威脅我說,若是我敢将此事告訴其他人,他就要向衆人說明他娶了一個什麼樣的妻子,又是如何在新婚之時丢了他的臉面!”
南康公主沒有說完,當時王延說的十分難聽,什麼殘花敗柳,不守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