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出了皇後宮中,在宮門夾道迎頭卻碰見了李未央,嬴楚冷冷一笑道:“郭小姐,怎麼這個時辰還在宮中?”
李未央笑了笑道:“我是奉皇後娘娘的命令陪慧妃叙話的。
舒榒駑襻怎麼,嬴大人對娘娘的旨意也有意見?”
剛才在裴後身前卑微如一隻狗的嬴楚冷冷一笑,挺直了身軀道:“郭小姐果真是巧舌如簧,這次你成功脫困,可是下一回還有那麼容易嗎?看來你還是要多找幾個殿下的把柄牢牢握在手邊當護身符才好,否則一個不小心,你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他說的語氣森冷,牙齒的關節都在咯咯作響。
李未央從未見過他如此恐怖的模樣,不由倒是有些驚訝。
她仔細打量着對方神情,突然就輕笑了起來。
嬴楚冷聲地道:“你笑什麼?”
李未央幽幽一歎:“我笑嬴大人在娘娘那裡受了氣,卻跑來向我一個無辜的人撒氣,你不覺得有些過分和遷怒嗎?”嬴楚目光陰沉下來,卻聽見李未央又繼續地道:“聽說嬴大人曾經是娘娘的家臣,可是真的?”
說是家臣,其實不如說是家奴更為合适。
嬴楚心頭一震,随後盯着李未央道:“是,我嬴家世世代代都侍奉裴氏一族,傳到我這一代,已經是第十代人了。
”他說着,卻是用審視的目光看着李未央道:“不知郭小姐怎麼突然對這件事感興趣了?”
李未央輕輕走了兩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嬴楚大人對娘娘過于忠心耿耿,所以我才有些好奇。
嬴大人……對娘娘想必是十分仰慕了。
”
嬴楚面無表情地道:“娘娘是我的主子,我對她自然是很敬畏。
”
敬畏和仰慕完全是兩回事。
李未央聞聽他言語之中分明含着森冷的恨意,不由輕輕一笑,狀似關切地道:“嬴大人又何必隐瞞呢?瞧您怒氣匆匆的模樣,該不是娘娘給您氣受了?這不對呀,嬴大人辦事得力,又是娘娘忠心耿耿的屬下,她有什麼要怪罪你的嗎?還是說,陛下那裡的治療不是很順暢?”
嬴楚看着李未央,幾乎為對方敏銳的直覺感到震驚,他不自覺地身體抖了一下卻又及時止住,含笑道:“郭小姐可真是獨具慧眼,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不錯,剛才我的确向陛下獻藥去了,雖然陛下康複有望但還需要時日,隻怕郭小姐要失望了。
”
李未央笑了笑:“我又有什麼好失望的?陛下這一回生病,也是長期的積勞成疾……頭痛症又是舊疾,不知嬴大人是如何替陛下醫治的呢?”
嬴楚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這是我家傳秘方,恐怕不便對郭小姐提起。
”
李未央輕輕一笑,淡淡施了一禮道:“是郭嘉冒昧了!天色不早,郭嘉就此告辭,嬴大人再會。
”
嬴楚看着李未央翩翩離去,目光之中湧現出無邊無際的冰冷,這個女子實在是太不簡單,自己在三言兩語之間似乎就被她看透了。
李未央一路回到郭府,門房卻向她禀報道:“王小姐來了。
”
王子衿在這個時候到訪?李未央想了想,舉步邁入大廳,卻瞧見郭導正陪王子衿坐着。
剛一進去,就聽見郭導笑道:“嘉兒,你可回來了。
我怎麼陪王小姐說話,她都不理不睬的,可見還是要嘉兒你來作陪才行!”
李未央笑道:“五哥是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叫王小姐生氣了嗎?”
王子衿冷哼了一聲,道:“郭五公子素來就是這個個性,目中無人得很,我是不會與他計較的。
”
郭導面色不變,輕輕将那把折扇揮了揮,意态悠閑地道:“王小姐倒并不是目中無人,而是過于驕傲,以至于眼睛長在頭頂上。
”
“你不要欺人太甚!”王子衿猛地拍了下桌子,幾乎有些失态。
李未央吃驚地看着對方道:“五哥你真有本事,居然能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王小姐逼到這個份上。
”
郭導不由大笑,王子衿面色鐵青地道:“我好心好意看望你,你卻叫你五哥這麼欺辱我,算了,我這就走了!”她一邊說着一邊站了起來,就要向外走去。
李未央連忙攔住她,笑道:“既然來了,何必這麼快走,話都不說完全了。
”
王子衿冷冷看了郭導一眼,郭導連忙舉起雙手道:“好,我立刻閉嘴,什麼也不說了。
”說着,他的手湊在嘴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王子衿冷冷一笑,轉頭看着李未央道:“我瞧郭五公子這張嘴巴遲早是要闖禍的。
嘉兒,你還是好好控制着他才是,免得為齊國公府抹黑。
”
郭導動了動嘴似乎要說什麼,想到剛才自己的承諾,卻是聳了聳肩膀,若無其事捧起茶杯悠悠哉哉地喝起水來。
王子衿看到對方不再胡言亂語,便低聲地道:“這次你進宮情況如何?”
李未央淡笑道:“裴後已然解了我的禁足令,如今我可以在大都暢通無阻了。
”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