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這樣,越是禁止他們說得越是起勁。
舒榒駑襻太子聽到了這樣的話,面色一陣陣難看,他此刻恨不得将那嬴楚抓過來碎屍萬段,可是他又能如何,隻能強自咽下不滿,裝作什麼也沒有聽見,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高高坐在上頭的裴後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她隻是隐約看見人群之間似乎起了一陣騷動,眼中掃過去卻又恢複了一片平靜,其他的就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王子衿這邊卻是敏銳地注意到了,她低聲一笑:“原來是這樣,嘉兒你的心思還真是複雜,隻是……這一幅畫卷你又是如何送到嬴楚手中的呢?”
李未央微微一笑:“這其實并沒有什麼難的,嬴楚對于裴後的心思從未改變過,他如此深愛這個女人,卻又苦苦壓抑着,不能向衆人顯露,心中定然是痛苦萬分。
恰在這個時候他向天下廣招一流的畫師想要畫出觀音相,所以我就借着這個機會找了一個市井畫師,将這副畫呈了上去。
”
王子衿輕輕一歎:“你是賭定了他的心思,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做,既然如此那藥是……”
李未央淡淡地道:“若是沒有這種藥,嬴楚為什麼匆忙離去?我之前已經吩咐春風将藥效稍微改了改,得畫人若是日夜撫摸、心愛不已,那隻會加重他的藥性,神智越發混亂。
”
王子衿咬牙道:“既知如此,咱們還不如下些毒藥更為方便。
”
李未央微微一笑:“嬴楚精通的便是毒物,他不會那麼輕易上當的,相反似這種不容易琢磨的迷藥成功的機率反倒更大一些。
更何況他深愛那個女人,無論如何都不舍得丢掉這畫像,雖然知道畫中有問題,他也還是會帶在身上。
”
聽到這句話,王子衿不禁就是一愣:“你是說嬴楚已然猜到這畫有問題?”
李未央輕輕一歎:“難道你沒有看到他剛才的神情嗎?我猜他應該是知道。
”
阿麗公主納悶地道:“他既然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王子衿卻已然明白過來,她不由震驚:“我明白了!赢楚對裴後還真是用情很深,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用這樣的方法去試探對方……明明知道對方根本就不在意他還是要賭這一把,這個男人真是叫人想不通透。
”說到這裡,她主動舉起酒杯與李未央輕輕碰了碰,才開口道:“能夠将他的每一分心思算計的如此準确,嘉兒你也不是普通的人,我現在很慶幸。
”
李未央揚眉看她,似乎在問她慶幸些什麼,隻聽見王子衿繼續說道:“我很慶幸,我是你的朋友而不是敵人,否則現在倒黴的就是我了!”
李未央失笑,笑容之中卻沒有什麼得意,她慢慢地道:“我是下了餌,隻是魚會不會上鈎還要看裴後怎麼做。
”
王子衿蹙起眉頭,遙遙地看了那高位上的裴皇後一眼,笑容變得更深了。
宴會散去之後,皇後回到宮中,太子已然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裴後冷聲地道:“你這是做什麼?”
太子眉目都在顫抖,顯然憤怒到了極點:“母後,剛才您是沒有看見,從嬴楚的懷中竟然掉出了你的畫像!人要是做了虧心事,多少還避着點人,可他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樣,竟将那畫像揣在自己身上,如今一下子衆人皆知,您沒瞧見剛才所有人的眼神都變了嗎?他們在議論您和嬴楚之間的關系,母後難道就一點不在意嗎?”
裴後略有一絲震驚地看着太子,她沒有想到在剛才的宴會之上竟然會有這樣的插曲,心頭略過一絲冰冷。
但她很快鎮定了下來,看着太子道:“你已經長大了,應該知道什麼時候需要保持鎮定,越是這種時機越是不能慌神。
他們知道又如何?嬴楚對我的心思難道我不知道嗎?我都不曾說什麼,誰又敢多言?”
太子忍不住咬牙切齒:“母後,您是瘋了不成?嬴楚畢竟是臣子,他對您懷有傾慕之心還鬧得衆人皆知,再加上前些日子那些流言,咱們這皇後宮中成了什麼?簡直成了一堆對皇帝、對國家都沒有絲毫用處的毒蟲!”他說到這裡,已然是眼中帶怒,眉心發赤,憤怒到了巅峰。
裴後看着他,略略地揉了揉眉心,這才開口道:“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你退下吧。
”
太子着急,連忙道:“母後,難道到了這個地步,您還不答應除掉嬴楚?”
裴後猛然睜開眼睛,怒聲道:“這一切我自有定論,你出去吧!”
太子看到裴後疾言厲色的模樣,渾身不由就是一震,多年來的畏懼重新回到他身上,驅散了他全部的勇氣,聲音一下子和緩了下來,跪倒在地鄭重地道:“母後,不管怎麼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咱們母子倆着想,嬴楚對你再怎麼忠心耿耿,他畢竟是外人,自然會有私心。
你好好想一想,自從他回到大都來,咱們母子之間總是會起嫌隙,依我看他分明就是在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