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笑嘻嘻的模樣。
他手頭掂了掂覺得不對,氣哼哼地打開包裹,那裡頭竟然是十錠白銀。
他完完全全鎮住,小蝶笑笑:“我家小姐說了,你姐姐姐夫欠了她十萬兩,最近這段時日你輸了三萬兩權作利息,這點銀子給你當做辛苦費,多謝你起早貪黑給她送錢!”
劉耀原本用了全部力氣以為能夠攀上月中嫦娥,沒想一腳踩空高高的掉了下來,摔的皮開肉綻不說,人家竟然還找上門來諷刺!他立刻上前一把扯住小蝶的袖子,眼底掩飾不住一絲怨憤:“她在哪兒!”
小蝶皺眉道:“小姐沒空招呼你,她晚上要去暢春園看戲!”話說完,一把甩開他,劉耀一眼瞧見對面不遠處兩個護衛站着,隻能眼睜睜看着小蝶一陣風似地刮走了。
從國色天香樓出來,劉耀晃蕩着走到湖邊上,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狼狽不堪的倒影,潦倒又落魄。
心煩、憤怒、怨恨,心裡卻又燃燒着一種莫名其妙的**,江小樓,你我之間豈止就了結了,你害我受得那些皮肉之苦,總要你自己來償!他越想越氣,憤然轉身離去。
夜晚的街很安靜,轎子一路從國色天香樓出來,轉過長街,兜兜轉轉繞了數個彎,一路跟着來的劉耀隻跟緊了,直到轎子繞進了小路,他一路急行卻還是丢了蹤迹,好不容易追到暢春園門口,剛好見到一頂極為樸素的轎子停在當中。
身形踉跄之間,大腦仿佛沖上來一陣熱血,他不禁冷笑一聲,暢春園門口人來人往,燈紅酒綠,他的冷笑并不特别引人注意。
小蝶伴着轎子走過來的時候,羅裙不小心被旁邊的樹枝勾着了,她連忙彎下腰去拉出來,就在這時候,一陣喧嘩的聲音響起來。
小蝶吓了一跳,連忙向發出聲音的地方望過去,那邊的劉耀已經倒在了街上,他的眼睛睜大了,似乎不敢置信如何就被人一刀砍掉了半截身子。
整個沖撞發生的猝不及防,從劉耀來到暢春園開始,不,應該說從他第一天在國色天香樓裡見到江小樓開始,他的性命注定要葬送在一片鮮豔血色的黑暗裡。
此刻,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被攔腰斬斷的腰間不停地湧出鮮血,那已被截成兩段的身體依然溫熱和柔軟,血在這夜晚散發出一種甜膩的腥香,漸漸在青色的磚面上鋪開變成了一株豔麗的海棠。
小蝶遠遠瞧見不久前剛剛見過的人血濺當場,頓時臉色蒼白如紙。
護衛們鐵青的臉在對面街角的夜色中顯現出來,其中一人抽回長劍,面無表情地道:“竟然敢對貴人無禮,去查查到底什麼人!”
沸騰的喧嘩刺破了廣袤無際的天空,暢春園門口有幾隻大紅的燈籠仿若螢火在飄動,一陣風吹來好像随時随地能燒起來刮到天上,映襯着匆忙趕出來看熱鬧的達官顯貴們華服上的光芒微閃。
那頂看起來極為樸素的轎子迅速地擡起來,消失在茫茫街道中央。
人們議論紛紛,圍着冰涼倒地的人,終于有人一聲驚叫,認出他到底是誰。
剛剛被太子妃從戲園子裡拎出來的京城第一纨绔蔣大少如同滑不溜丢的魚一樣,趁着剛才那一場鬧劇藏了起來,此刻才從門後閃出來。
躺在那裡的登徒子早已悄無聲息,人們的喧鬧聲遮天蔽日,他卻一眼瞧見了燈籠能照見的那條小巷。
往日裡那巷子逼仄狹小,人煙稀少,與人聲鼎沸的暢春園天壤之别。
此刻,那兒靜靜矗立着一頂轎子。
轎旁人盡皆隐沒黑暗,一陣夜風吹開了墜着流蘇的轎簾,一個少女穿一身鮮豔的紅衣坐在裡頭,面帶微笑,耳垂明铛,像極了隻有在畫上才能見到的美人。
驚鴻一瞥,蔣澤宇幾乎呆在那裡。
等到他下意識地飛奔而至,那轎子卻已經不見了,是狐,是鬼?!
隻有冷風自無人的小巷中嗖嗖地穿堂而過,驚起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