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了,這世上強者的幸福總是建立在弱者的不幸身上,有些人總是喜歡通過踐踏别人獲得利益。
而被踩的,永遠都是自欺欺人的廢物,這就是現實。
”
江小樓轉身,不再想和對方說任何一個字。
道不同,不相為謀。
“小樓!我們不過是普通人而已,你用自己的方式去判斷别人,這樣真的對嗎?”郦雪凝心頭惶然,一時快步追了上去。
“當本該判斷對錯的手段失去效用的時候,我隻能按照自己的對錯來審判。
”江小樓冷冷地回答。
她不懂得原諒,什麼活得好、活得幸福就是對惡人最好的報複這種話,完完全全是懦弱的人自我安慰的謊話。
因為沒有本事報仇,因為害怕承擔後果,所以自我欺騙、自我陶醉地放棄一切重新開始。
真正要表現骨氣的方法,隻有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赢回被踐踏的尊嚴,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甘心情願躲進烏龜殼裡面舔舐傷口的行為,懷着感恩老天、平穩走向人生盡頭的心态,她江小樓不會有,永遠也不會!
“江小樓,你站住!”郦雪凝跑得過快,隻能扶住樓梯,氣喘籲籲。
江小樓已經走到了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郦雪凝:“還有什麼事?”
“你真的什麼都不怕,執意要報仇?”郦雪凝強忍住咳嗽的沖動,執着追問。
江小樓沒有給她回答,隻是轉身離去。
現實生活中沒有單純的幸福,要麼選擇妥協放棄,要麼選擇充滿血腥的鬥争。
不僅僅是秦家,還有紫衣侯,她将要以一己之身與這個國家強大的權貴集團對抗。
江小樓回到屋子裡,第一件事便是找到早已配好的抗敏藥,她從小就對穿心蓮過敏,如果放任不管足足需要三四個月才能恢複,從前金玉請大夫來看病,她總是暗中繼續服用穿心蓮,過敏又怎麼可能康複。
事實上,最好的解藥是穿心蓮的根須配上十來種中藥熬成的水,用來泡澡一個時辰左右便能完全康複。
泡在溫水裡,江小樓的腦海中浮現剛才金玉和姚珊瑚的死狀。
一個……兩個……三個……
她将自己緩慢沉入水底,烏黑的發絲随着水波蕩漾,如同碧波中的水草,妖娆彌漫。
在水底呆了許久,她才猛然破水而出。
晶瑩的水珠順着她潔白的臉頰緩緩流下,仇人麼……
她微微一笑,緩緩赤身從浴盆中走出來。
燃燒的紅燭發出劈啪一聲響動,照亮了她如同細瓷一般的肌膚,當然,還有肌膚上蜿蜒的累累疤痕。
江小樓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戲院内,隻聽得鑼聲一響,雲闆的聲音打得猶如飄風疾雨,台上眉眼嬌豔的小生頭紮潔白包巾,身穿緊身武服,胸前白絨繩繞着雙飛蝴蝶,腰間系着湖色緞帶,剛上台便左手向上一橫,亮開門戶,右手劍光如同電光,漫天飛舞。
反串小生的戲子那一雙瑩瑩的眼波,隻盯在台下蔣澤宇的身上。
蔣澤宇看得興起,連聲叫好。
台上戲子們知道這位金主出手大方,少不得使出渾身解數,台上隻看到劍光飛舞,冷光閃閃,異常精采。
就在這時候,一個護衛快步從外頭進來,俯身在蔣澤宇的耳邊低語幾句,原本懶洋洋的人騰地一下子從藤椅上跳了起來:“此言當真?!”
“大少爺,如今事情都傳開了,國色天香樓這回算是倒了,誰也不敢替他們出頭,老闆娘一死,隻怕那些姑娘都要作鳥獸散。
”
蔣澤宇哈哈大笑:“好,真是太好了,新帳舊賬這回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