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的地方又癢又痛,生不如死,實在沒有辦法注意到别的。
他竭力想要動一動,才發現身體比剛才更加沒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不要白費力氣,剛才那些酒菜是沒有毒的,有毒的是我的手指,不經意間碰了碰牙簽,染上櫻桃汁,所以你不知不覺就沒了力氣。
”江下樓繼續認真地作畫。
蔣澤宇恨得發狂,面色不由更加猙獰。
在畫完一幅滿意的畫之後,江小樓微微一笑,取出一根長長的針,在蔣澤宇面前晃了晃:“先說好,千萬别亂動。
”
蔣澤宇的身體一瞬間僵住,繃直了。
江小樓如同繡花一樣,一針針下去,針随着節奏在皮膚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那種痛感一直深入骨肉,蔣澤宇渾身冷汗涔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每刺一筆,細細的針劃開皮膚,江小樓便用顔料及時塗上,灌入色彩,線條加粗、深淺填色,蔣澤宇一旦痛得昏死過去,很快又會痛得醒過來,這樣死去活來幾十次,若非嘴巴裡還有個抹布,簡直恨不能就咬舌自盡了才好。
他總算知道痛苦是什麼滋味,連一開始的憤怒、怨恨、屈辱全都忘光了,就剩下一定要報複回來的心态在苦苦支撐。
等一個時辰之後,他連報複的事也給忘記了,隻恨自己為什麼還活着,為什麼要招惹這個女瘋子。
終于,她停了針,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才滿意地點點頭。
“你真要感謝我天資聰穎,看人家師傅刺了一會兒就學會了。
呀,我忘記要消毒了,真是抱歉。
不過,想必蔣公子也不會在意的,是不是?”
江小樓言笑晏晏,随手丢了針和顔料,一刀割斷了他脖子上的繩子。
蔣澤宇一低頭,一隻綠毛烏龜正在他胸前,張牙舞爪地沖着他笑。
瞬間火沖頭頂,江小樓這個賤人,居然敢在他胸前畫綠毛烏龜,而且還覆蓋了胸口大片皮膚,烏龜的尾巴抵達肚臍上半寸為止。
下一刻,尖銳的刀鋒抵住了他的脖子,她貼近了,彎起的唇角有絲略帶嘲諷的天真:“蔣公子,千萬記得,下次不要輕易得罪女人。
”
蔣澤宇氣得目眦欲裂,渾身劇痛,終于再也忍受不了這種驚怒交集的折磨,徹底昏死過去。
江小樓冷冷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
窗外的天色已經變得蒙蒙亮,江小樓卻不立刻逃跑,而是對着銅鏡細細梳理長長的青絲,精挑細選了一支鑲嵌着貓眼石的金簪配上,手腕上也戴了價值不菲的雕花赤金手镯,腳腕叮叮當當挂着金鈴,又挑了一條色澤紅豔的花籠裙穿上,這種裙子輕軟細薄,是用半透明的單絲羅織繡而成,上面用各種顔色的絲線繡出花鳥等圖案,看起來光彩奪目。
她穿上以後,透過銅鏡看向自己。
濃郁黑發,雪色肌膚,明晃晃的耳墜,豔麗奪目的裙子,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美不勝收。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終于天亮了。
她看着昏迷的人,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