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穿出了花團錦簇的味道,美麗的十分引人注目。
剛才江小樓分明注意到,她剛才走路的時候,整個人身輕如燕,如弱柳扶風,又如燕飛翩跹,萬種風情,卻無絲毫輕薄之态。
在入謝家之前,江小樓曾經聽說過,謝瑜和其他小姐不同,她是謝家養女,親生母親在世前曾是歌妓,親生父親是謝康河的好友廖家生,因為母親不見容于廖府,謝康河收留了謝瑜。
謝康河收留一個與自己毫無血緣的女孩子,并且将她當成自己的女兒撫養長大,光是這份氣度就讓人動容。
謝瑜隻是含笑與二小姐謝柔并排站着,越發把容貌尋常的謝柔比得暗淡無光。
她用一種幽幽的目光打量着江小樓。
容貌美麗的女子總是喜歡互相比較的,尤其是她素來自诩美貌,江小樓卻絲毫也不比她遜色,說不出心裡這種酸酸的滋味,便隻是在一旁觀望。
謝月等人的關注點都在江小樓的身上,對她身後的郦雪凝看也不看,可能以為她不過是個陪客,所以無人多投注一眼。
唯獨謝家五小姐謝春,她見到衆人都簇擁着江小樓,便主動走到郦雪凝的身邊,笑嘻嘻地和她說話。
謝春年紀最小,鬓發松松的,頭上的芍藥并非紙做的絹花,而是從園裡新摘的芍藥,鮮豔欲滴,上頭赫然還有一隻蝴蝶繞來繞去,樣子看起來有幾分可笑。
果然,謝香噗嗤一聲笑起來:“小五,你頭上那是什麼?”
謝春扭過頭,晃了晃腦袋,很沒形象地道:“什麼?”
“你沒見到那麼大隻蝴蝶在你頭上飛來飛去嗎?我都說了你多少回,不要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花兒往頭上戴,你瞧瞧,連蝴蝶都引進來了,驚吓了客人多不好!”謝香面帶促狹地道。
謝春眉眼沒有其他幾位小姐那樣精緻,卻是濃眉大眼,面如圓月。
聽了謝香的話,便直接向頭頂望去,果真見到一隻蝴蝶飛來飛去,她嘻嘻一笑,忍不住一把将那蝴蝶逮住攥在手裡,剛預備放了,卻聽見王寶珍笑道:“五小姐,小樓還在這裡,你莫要驚着她。
”
謝康河皺起眉頭,難得起了不耐煩:“不許沒規矩。
”
謝春容貌看起來最酷似謝康河,可看他的模樣,并不是很喜歡這女兒,江小樓匆匆一掠,便已經看出了大概。
謝春不以為然地把蝴蝶放飛了,隻是看了江小樓一眼,嘟囔道:“她又不是泥巴捏成的,風一吹就散了。
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吓着!”雖然抱怨,卻是一派天真。
謝康河臉色沉了下來:“謝春!”連名帶姓的叫,明顯是生氣極了。
“好啦,你每次回來就盯着訓我,我隻是看花開的好看所以才摘下來,并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謝春連忙告饒。
這時候,謝瑜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江小姐秉性善良,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生氣呢?父親您太多慮了。
”
聲音如黃莺般婉轉動聽,讓人心頭一顫。
看似替謝春開解,說的話卻頗有深意。
果然,謝康河臉色越發不高興,道:“看見沒,以後要多和你四姐學一學,再這樣沒規矩,我就把你送去給教養嬷嬷管教!”
謝春仿若被呵斥是家常便飯,絲毫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就翻過了這一頁。
謝月最為熱情,立刻轉了話題:“小樓第一次來京城吧?以後無事,我帶你出去逛逛……京城很熱鬧,你一定會歡喜……”
江小樓隻是笑了笑,十分含蓄而溫柔。
看起來就像是個十足腼腆的姑娘,王寶珍一直在暗地裡觀察她,見到這種情況,滿意地點了點頭。
謝康河看重江小樓,她當然希望這個姑娘能好相處一些,若是性情驕橫的,隻怕不好辦。
其餘看着江小樓,都覺得她内斂害羞,心中各有評判。
王寶珍又問江小樓一路上可還順利。
江小樓隻是輕聲細語回答了兩句,言談舉止雖然内斂,卻顯得十分得體,幾句話說下來,不但謝康河連連點頭,就連原本眼帶着挑剔的謝瑜也不得不承認,江小樓受過良好的教養,是一個端莊的大家閨秀。
“時辰差不多了,咱們該去夫人那邊用膳了。
”王寶珍輕聲提醒謝康河。
謝康河點了點頭,率先站起身,對衆人道:“走吧。
”
他們走出大廳,一路穿過前院,就看到大片大片的竹林,綠意盎然。
謝月瞧見江小樓的目光落在竹林,笑了笑,神色中頗有幾分驕傲:“以前都是父親非要種的,姨娘向來覺得還是養些花草好……在遼州的時候,父親為了建一個竹林,可沒少花心思,到處去求購最好的竹品種。
”
江小樓充當了一個完美聽衆,面帶笑容,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說來也奇怪,也許是父親算是有緣人。
有一天園中來了位遊方道人,他面容清癯,氣宇不凡,笑呵呵地問我父親是不是四方求竹。
父親連忙說是的,他說看在父親心切意誠的份上,特獻家傳老根一支,說完從袍袖間抖出一截幹瘦的竹根來,朝案幾上一放,拱拱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