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着?隻不過,我沒想到他居然能異想天開到這個地步,說句不好聽的,外面人若是知道了,還不定會怎麼議論這件事,說不準以為咱們家有什麼把柄在這丫頭手裡挾持着,才非得答應不可……”
王寶珍越說,神情越是凝重,接着她想到了更糟糕的事:“不止如此,我還聽你父親說,要把一半的家産分給她——”
謝月突然噗嗤一聲笑起來,眉毛都笑彎了:“娘,你是不是聽錯了,父親腦袋好好的,怎麼盡說胡話?”
“我倒是希望自己聽錯了,”王寶珍嗔她一眼,打斷她的話說:“我是那等胡言亂語的人麼?站在門口,聽得真真的,絕沒有半點差錯。
”
“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丫頭,平白無故分一半家産,父親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謝月不笑了,臉色沉沉,低聲道。
“月兒!”王寶珍輕叱一聲,“不能這樣說你父親。
”
“娘,月兒說的都是實話。
”謝月挑高了眉頭,“我覺得這一定是娘你聽錯了,或者是父親戲言,千辛萬苦打下來的基業怎麼能無緣無故送給一個外姓人,我絕對不信!”
王寶珍并不預備向她解釋,她擔心今天聽到的一切都是認真的。
謝康河這個人她很了解,不是這種随随便便說話的人。
既然他開了口,就一定是下了決心。
别看他平常有事情總是喜歡來問問她的意見,可事實上哪次不是她順着他說話,若是真的違逆了他的意思……反倒不美。
王寶珍想了想,道:“剛才謝香說的話也沒錯,女孩子都喜歡珠寶首飾,漂亮衣服什麼的,明天開始你經常去陪着她說話聊天,一來可以投石問路,二來……”
“二來也可以盯着她,不讓她玩什麼花樣。
”
謝月立刻笑道:“娘你放心,女兒知道怎麼做。
”
王寶珍看着女兒,覺得她越發沉穩,不由點頭。
想想,又給她補充一句:“再怎麼心裡不滿意,表面上都不要露出分毫,尤其不能給人留下把柄。
夫人雖然不管事,家裡人卻都在看着我,若是你對江小樓不好,沒準就有人去老爺那裡嚼舌根。
咱們沒道理平白無故在人前壞了名聲,表面上的功夫總要做足的。
”
“是。
”
謝月和謝香兩姐妹,第二天下午便來邀請江小樓和郦雪凝,親親熱熱地帶着她們四處參觀。
她們走過花園,在整個謝家繞了半天,每一處基本都介紹到了,最後到了大門前。
謝月笑容滿面:“這院子在剛剛修建的時候,父親就按照遼州商戶人家開了五道門,一字兒朝向大街排開。
這五道門各有各的用途,到了特定需要時才打開。
久而久之,四周親戚朋友隻要看我家開了哪座門,就大緻知道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
“這一道是财門,每年各鋪子掌櫃上門拜年的時候,财門就會打開。
第二道是壽門,逢家裡有人過生日、做壽,來訪的親友和客人就會從這道門走。
”謝月一邊說,一邊看着江小樓的神情。
謝家如此氣派,若是她流露出豔羨的神色,便可知她是個貪财的女子,到時候自然可以想個法子,讓她露出馬腳來。
江小樓似聽非聽,臉上帶着笑容。
“這是祿門。
”謝月說了一半,卻不往下說了。
“家裡的二哥三哥都在讀書,将來若是金榜題名,加官晉級,也就到開祿門的時候了。
”謝香笑嘻嘻地接下去。
江小樓聽到這裡,淡淡哦了一聲。
接下來一道是喜門,所謂喜門,不管是紅事白事,家家都有。
總少不了熱鬧熱鬧,這時候便會打開這道門。
“我們昨天進來的那道門,就是福門吧。
”謝康河希望福氣每天都伴随着謝家人,所以福門作為日常出入的門,恰好可以用來祈福納福,郦雪凝猜測道。
“你說的不錯,我們就是從福門進來的。
”江小樓話音剛落,謝香已經驚呼起來:“呀,是大哥回來了!”
江小樓順着她的目光望去,一個年輕男子一身風塵仆仆地從馬車上下來。
烏黑的頭發上束着碧綠的玉冠,面孔如羊脂玉一般瑩潤潔白。
他的額頭飽滿,眉毛濃密,眼睛長長的,鼻梁高挺,下巴方正卻偏偏有一道美人弧,看起來極為熟悉。
謝連城!江小樓立刻反應了過來。
謝連城正上台階,突然聞見一聲驚呼,下意識地擡頭望去,恰好撞進江小樓的眼睛裡,他頓時一震。
江小樓微微一笑,向他眨了眨眼睛。
謝月十分殷勤:“大哥,你回來了!”說着已經迎了上來,笑容十分欣喜。
謝連城走過來,他的身姿挺拔,有一種雍容氣質,既顯得風流,卻沒有絲毫的輕浮之氣,顯示了極好的教養。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江小樓一眼,身邊的懷安顯然認出了江小樓,可是少爺無動于衷,他一個激靈,硬是忍住了脫口而出的驚呼。
“大哥,你還沒見過江小姐吧,她昨天剛剛來到咱們家。
”謝月看了一眼謝連城,這樣笑着介紹道。
江小樓望着謝連城,眼底含笑,可表面上的神情卻完全像是一個陌生人。
謝連城一瞬間就看的明白,自然也站着不動,微微一笑:“江小姐。
”客氣,彬彬有禮,卻十分疏遠,恍若第一次相識。
江小樓笑容溫柔,道了一聲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