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惜有些鋪面屬于京城的皇親顯貴,牽涉範圍極廣,即便勉強拿回來了,隻怕也會給你帶來麻煩,所以我們隻取了其中十五家,全都料理清楚了,現在就在你的眼前。
”
江小樓怔住了,她沒有想到最近這一段時日謝伯父和謝連城兩個人到處忙碌竟然就是為了她的事。
一時心頭有複雜的情緒湧上來,驚濤駭浪一般幾乎要将她擊倒。
江小樓是個十分會算計的人,她從第一天接近謝家,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利用謝家幫助自己重新站起來。
然而,謝康河和謝連城竟然如此不計得失幫助她、信賴她,這樣一想,暖流緩緩流過,心中不由自主多了幾分動容。
江小樓羽睫覆下來,再擡眼,眸子裡已經添了柔和:“大公子,這一回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始終提防着你們,更不應該用金錢來衡量别人,我隻以為所有的商人都是一樣的,卻沒有想到還有謝伯父這樣重義忘利的人。
父親說的沒有錯,謝伯父的确是一個值得信賴并且倚重的長輩,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提起錢的事,你放心吧。
”
謝連城見她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微笑道:“父親若是知道,一定會感到很高興。
你也不必覺得内心愧疚,任何一個人若是處在你的位置上都會和你做出同樣的選擇,因為你對人早已經不再信賴。
這不是你的錯,而是那些曾經背叛傷害過你的人所犯下的罪孽。
”
江小樓看着謝連城,她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溫文儒雅的男子竟然如此了解她、尊重她。
然而對于這種尊重,她會有一種無所适從的感覺,這個世上能感動她的人已經不多了,以至于她已經無法習慣。
謝連城看她眼中有晶瑩的光芒閃爍,體貼地轉過臉去,望着遠方笑道:“其實我真的很佩服你,當年我也曾經因為和父親有一點小事起了沖突,還為此離家出走,并且向他發誓說,若不能成為和他一樣的富商,我絕對不會回到謝家。
”
江小樓一愣:“大公子也有這樣莽撞執拗的時候嗎?”
謝連城一雙漆黑的眸子投向江小樓潔白的面龐,他的微笑十分迷人而且寬和,聲音更是讓人覺得陶醉:“那時候初出茅廬的我選擇了綢緞莊的生意,但是在對手的排擠之下,生意一落千丈,我甚至淪落到要在街上販賣水果為生。
有一次,剛剛把貨運到,天就下起了大雨,我耽擱了行程,這一批水果竟然紛紛開始腐爛。
原本想靠這個生意賺一筆錢,非但沒能成功,連最後一點本錢也搭進去了。
在這個時候,父親派人來尋我,要求我盡早回去,可是我卻沒有回頭。
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我賣掉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重新盤回了一家小的綢緞莊,那些大綢緞莊依舊在排擠我,我知道這些人是受了父親的授意,要給我一點顔色看看。
他們壟斷了富家客人,我便專做窮人生意,經過在集市上四處奔波,生意終于有了一點起色。
”
江小樓聽的很入神,謝連城描繪中的他完完全全和現在的謝大公子判若兩人,她沒有想到謝連城也有如此叛逆的時候,甯願忤逆父親也堅決不肯回家,這種骨子裡流露出來的倔強,在敬佩之餘讓她覺得有一些好笑。
謝連城似乎知道自己逗樂了她,他微微一笑,繼續道:“有一天我碰到了一個賣馬的人,他有一匹看起來極其優秀的馬,我從他那裡得知這匹馬是從北方羌族人的手上買來的,又從他口中知道曾經有人用綢緞和珠寶,以很便宜的價格換回來了馬和皮草,賺了許多錢。
于是我也動了這樣的念頭,回家之後我湊足一百匹綢緞,然後買了一匹馱貨物的馬,邀請了賣馬人一起上路。
我們兩人走過一城又一城,一路受了很多苦,好容易來到了草原。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真的有地方是一望無際的。
羌族人生活在北蠻之地,因為從事放牧,所以經常遷徙,他們牲畜之中最多的是馬。
很快我就和自己的向導走到了一個部落,他們沒有文字但有法令,在進入他們的部落之前我用墨把臉塗上,然後賣馬人帶我見這個部落的主人,我的生意談成了。
”
江小樓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很入神地聽着。
“一匹綢緞便可以換一匹馬,我帶來了一百匹綢緞,可以交換一百匹馬。
他們将我帶到了馬場,裡面有各種顔色的馬匹,羌族人希望我來查驗,于是我開始清點,但是跳來跳去的馬弄的我眼花缭亂根本數不下去,于是羌族人便同意我可以留下來住一夜,等明天早上天亮了好好數數。
他們為我準備了賬篷,裡面有床榻,食物還有生火的設備。
可是當天晚上,熟睡的我卻被腳步聲驚起,帳篷外面似乎有人。
随後我的翻譯——那個賣馬人悄悄出了賬篷,和外面手持火把的羌族人會合在了一起,我心中陡然覺得不妙,猜測自己可能被人背叛了。
于是我先下手為強,摸到長劍殺了羌族人,還想一起要了賣馬人的性命。
他苦苦哀求,年輕氣盛我還是殺了他。
從羌族人的身上搜到了驅馬的口哨,打開馬場的圍欄,我吹響了口哨,把裡面全部的馬都召喚出來,帶着他們向有城市的地方狂奔而去。
跑了整整一夜,原本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