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嫣滿面愠色,啼哭不止。
劉夫人抱着女兒又是拍又是哄,一邊扭頭沖着劉禦史道:“當初我就說過,秦家不過是區區商戶,哪裡配得上我千嬌百媚的女兒,偏偏你看中他,說什麼才高八鬥、人品風流,又說什麼目光長遠、前途無量,結果就給女兒找了這麼一個忘恩負義的中山狼!我真的是命苦,好不容易生了兩女一子,一個女兒被你送入宮中始終見不到,兒子死得不明不白,另外一個女兒嫁個負心人,這日子還怎麼過?”
劉禦史看到夫人發怒,不由臉色也緩了下來,他沉聲道:“夫人,當初這門婚事的确是我首肯的,事實也證明我的眼光沒有錯,秦思的确是一個有才華的年輕人,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受到太子殿下的重用。
如今不知多少達官貴人在暗中羨慕我,找了一個如此會來事的女婿。
你也不想想,劉耀闖下那種天大的禍事,單靠麗嫔一個人哪裡能回轉,若無他在中周旋,咱們劉家早已經天塌了。
”
劉夫人可不管那些說法,她大聲道:“可秦思這個小畜生得了我好女兒,卻不肯好好待她,竟然讓她三天兩頭哭紅了眼睛,我可不管什麼太子不太子的,我倒要上秦家去理論理論,看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我禦史府又有哪裡配不上他!”
聽到這話,劉嫣一下子從她的懷中掙出,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仿佛有一千條,一萬條委屈堵在心口。
她情不自禁地咬牙切齒道:“如今他将我禦史府看低了,就是因為弟弟的這一件事,說什麼欠劉家的人情早已經還了,他壓根就從來不想娶我。
”
這些話他竟然也能說得,劉夫人臉色更加難看,趕緊摟住劉嫣連聲安慰:“這一個小畜生,老天睜着眼睛,也不怕被雷公劈了!”
劉禦史見這一對母女對秦思咒罵不停,隻好搖了搖頭,女人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他可不認為秦思有哪裡做的不對,這京城達官貴人之中,人人都是續婢、納妾,秦思到如今隻不過是房中多了一個婢女,這女兒就成天尋死覓活,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道:“嫣兒,你可不要怪父親多說兩句,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天底下的常事,别說你爹隻是一個區區禦史,縱然你是公主也還是要讓驸馬納妾的。
所以我勸你還是放寬心,不要去計較那麼多,秦思将來說不準能夠成為朝中的頂梁柱,到時候等着你的富貴是不可限量的。
”
劉嫣冷笑一聲:“什麼不可限量,我要等到哪一日,隻怕還沒有等到他封官,我就早已被他氣死了。
”
劉禦史神色冷靜地分析道:“嫣兒,把心放寬一些,别說秦思要娶小妾,不管他娶多少回來,那都是偏房,誰也不及你!你是正妻,正兒八經的用轎子擡進秦家的,又是禦史府的千金,家裡身份如此高貴的兒媳婦就你一個。
”
劉夫人見劉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立刻趁熱打鐵:“有你父親替你撐腰,你就不要怕了,直接胸脯挺起來過日子,日後秦思再敢欺負你,我就親自上門與他秦家鬧個天翻地覆。
”
劉禦史聽她越說越不象話,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冷哼一聲道:“愚不可及、愚不可及!”說完這一句話,他一跺腳轉身便走了。
劉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沒有用的老東西,連自己兒子的仇都不敢報還說什麼!”随後她低下頭,主動而憐惜替女兒擦掉眼淚道:“我的好閨女,可别再哭了,你再哭下去把娘的心都給揉碎了。
”
劉嫣猛然擡起頭來盯着劉夫人道:“娘,我總有不好的預感,這回有些不對!我一定要查出那個小賤人到底是誰。
”
劉夫人眉頭一皺,随即道:“你别着急,這件事情娘自然會好好替你打聽打聽,等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看我不把那小賤人撕扯爛了!”
劉嫣這才點點頭,神色恢複了鎮定,她站起身,慢慢撫平了裙子上的褶皺,臉上也恢複了往日裡的平和端莊:“那我這一回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什麼消息我會再通知娘你的。
”
劉夫人歎息道:“我人到中年,隻有你們這三個孩子,現在你姐姐在宮中,你弟弟已經沒有了……剩下來的都是那老東西的庶出,跟我半點關系也沒有,我身邊就隻剩下你這一點骨血,無論如何小心自己的身子,其他的一切都不要放在心上。
若有人敢挑戰你的地位,就要毫不留情的撕了她!不過,千萬别亂來,你是精美的瓷器,可别被下三濫的人給碰壞了!”
這一日,謝府卻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謝家二少爺謝倚舟從書院歸家,他生得高大清朗,劍眉俊目、目光炯炯,雖然他和謝連城是兄弟,卻并不是同一母所生,謝倚舟的親生母親是王寶珍。
謝連城身為長子與父親一同肩負家庭的重擔,從未參加過科考而是直接走上經商之路,二少爺謝倚舟和三少爺謝笑嘉則是憑借謝家堅實的支撐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