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淳風瞧見江小樓,那神情猶如撞鬼,驚恐道:“我不是已經說過再不會上謝家去了嗎?咱們倆人債已清,你若是再要無禮,可别怪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江小樓淺笑開口:“今天隻是來請道長幫忙,并沒有别的意思,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
伍淳風皺起眉頭,盯着江小樓滿面狐疑道:“幫忙,你請我幫忙?該不會是我聽錯了吧!”
江小樓面上的笑意愈見濃重:“自然不是。
”她拍拍手掌,外面便有幾個仆從将兩隻沉甸甸的大紅箱子擡進來。
箱蓋子打開,小蝶指揮着他們把所有的禮物一件一件拿出。
慢慢的,伍淳風的臉色變了,他看到金元寶十個,銀元寶二十個,玉枕一對,玉如意兩副,珍香四盒,玉佛珠四串,錦緞十匹,鼻煙壺、手杖、墨寶、珍珠若幹,他眼睛越瞪越大:“江小姐,你到底需要我做什麼,竟舍得下這樣大的手筆。
”
江小樓微微一笑:“請道長屏退左右,我才方便說話。
”
伍淳風又盯着江小樓看了一會兒,心中激烈掙紮,其實他大可将對方拒之門外,因為這個女子實在過于厲害,與她打交道等于是把脖子挂在褲腰帶上,他還沒有那樣的膽子,但……目光又轉到了兩個沉甸甸的大箱子上,這麼多金銀珠寶,如果他能夠為江小樓把事辦成,這些東西可都屬于他了!終究沒有抵得過财寶的誘惑,他隻好點點頭,吩咐原本守在大廳裡的兩個弟子道:“你們先出去,我有事情要與這位小姐詳談。
”
江小樓也揮了揮手,吩咐除了小蝶之外,其他人一概都退出去。
伍淳風眼神如鈎,語氣卻還帶着三分警惕:“到底有何事相請?”
江小樓笑容如水:“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成事者需要勇氣與膽色,而且要冒極大的風險,所以一般人絕不敢參與。
如果道長不敢接,那我另找其他人。
”
伍淳風眉頭一揚,微笑道:“我既然做這個行當,自然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
凡是斬妖除魔,判斷風水,替人消災解厄,這都是我的本事。
你說吧,沒有什麼我不敢接的局。
”
江小樓知道伍淳風是一個大騙子卻還是找上他,證明她要做的也是一個陷阱。
伍淳風不是笨人,他拿捏這個把柄,自然不怕江小樓再對他如何。
隻要有錢賺,他什麼都不畏懼。
果然聽見江小樓道:“伍道長幫人看風水,可曾聽說過秦府?”
伍淳風眉頭一皺:“秦府?你說的是那個出了探花郎的秦家?”
江小樓點點頭:“京城僅此一家,别無分号。
”
伍淳風得意洋洋:“他們家也算是我的老主顧,尤其是秦老爺子十分迷信,經常請我去為他判斷吉兇,不過——此事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江小樓笑得溫柔可人:“京城就這麼大,真正有名的道士十根手指就能數過來,從前秦老爺十分信任京郊景遇觀的許道長,可是在三年前許道長登天之後,秦老爺便開始四處尋找新的寄托。
後來經人引見,伍道長就成了他的坐上賓,經常替他看吉兇。
這個消息也不算是什麼秘密,我又為什麼不能知道?依你的水平,欺騙尋常富戶還是綽綽有餘的,除了秦家,與你尋常往來的還有數十戶,需要我一一報上名來嗎?”
伍淳風盯着江小樓,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深深的警惕。
自己為無數貴人之家看過風水,也不止秦府一戶人家,為什麼江小樓獨獨提到了秦老爺,莫非她要做的事與秦府有關。
秦家算是是京城崛起的新貴,秦思又傍上了太子,尋常不能輕易得罪,這事情可非同一般……他沉下聲:“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照實說吧。
”
江小樓嘴角彎起:“也沒有什麼,不過是一些舉手之勞,隻看道長你願不願意為我辦到。
”
伍淳風看了看那兩箱子禮物,有些猶豫:“我隻幫人絕不害人,若是傷天害理之事可千萬别找我,我是絕對不會替你做的!”
小蝶冷哼一聲,滿面嘲諷:“一個騙子做什麼如此清高。
”
伍淳風眉眼一瞪,騰地一下站起來:“你們哪裡是有求于人的态度,我幫不了你,你另請高明吧!”說着他舉步要走。
“五百兩。
”江小樓捧起茶杯,垂下眼睛,悠閑地道。
伍淳風哼一聲,腳步不停。
“一千兩。
”江小樓用茶蓋兒輕輕刮了兩下,去掉茶沫兒。
伍淳風的背影顫了一下,腳步不由自主放慢了。
“三千兩。
”江小樓輕輕抿了一口,最後報價。
一句話砸在了伍淳風的後腳跟上,擲地有聲!他猛然轉過身來,立刻道:“這可是你說的,三千兩分文不少!隻要你給這個數,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也會依計而行。
”
江小樓慢慢笑了:“道長果真仙風道骨,不同凡響。
”
伍淳風揮了揮手:“你别諷刺我,有錢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