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以極為低廉的價格買下,卻一直荒廢着,既無人打掃,也沒人管理,隻留着兩個老仆看守園子。
整個宅子也顯得很是破敗,所以一切都要重新來過。
靠得這麼近,謝連城幾乎能嗅到她發間的清香,心頭劇烈的一顫,幾乎想要伸出手去,然而他隻是稍微退後一步,聲音低醇下去:“如果需要我幫忙,随時說一聲就是。
”
世上俊美男子多輕浮,他生得這般俊美,美人于他是手到擒來的。
尤其他一旦溫柔起來,再鐵石心腸的女子都能被他那深潭般的眸子打動。
可這位謝大公子明明有着這樣出衆的容貌,卻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江小樓心頭起了戲弄他的心思:“這次大公子已經幫了大忙,若非是你,我說不定對這門婚事還真有三分心動。
”
謝連城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他看着江小樓,似有些不敢置信。
微微一猶豫,還是直言不諱地問道:“為什麼?”
江小樓眯起眼睛似一隻狐狸:“左公子出身名門,為人也不錯,看起來沒有什麼大問題,若是他真心前來求娶,說不準我會慎重考慮,畢竟五品的大學士已經是一個很好的起點,不是嗎?”
謝連城愕然瞧着她白皙的臉頰,那雙明媚的眼睛似神秘星空,不經意間閃爍着動人心魄的神采:“你若是要答應早已答應了,何必等到現在。
縱使我今天不來向你說那些話,你也一樣不會嫁給左公子的。
”
江小樓笑了,謝連城太了解她,以至于她沒有辦法輕易把他糊弄過去。
真是奇怪,郦雪凝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惜對方卻并不能完全了解她,然而謝連城,他們明明沒有說過幾句話,他卻總是用這樣一雙深潭般的眼睛默默注視着她,她不開口,他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似的……
就像是——世上另外一個自己。
她的笑意更加恬柔:“不論如何,這次我又欠了大公子一個人情,前前後後加起來,已經好多回了,我還不知道要如何回報。
”
謝連城隻是微笑:“不必言謝。
”說完他向着江小樓點了點頭,轉身翩然離去了。
江小樓看着謝連城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半晌,不知想到了什麼,慢慢地笑了起來。
謝伯父的這位大公子,真是和伯父一點都不像啊……
雪凝手中捧着繡繃,正低頭為牡丹花繡上最後一針,喉頭湧起一陣咳嗽,她卻突然聽見腳步聲,連忙掩住口強行壓下,擡眼看見是江小樓,輕輕一笑:“事情都辦完了嗎?”
江小都歎了口氣:“該說的我已經向謝伯父說個清楚,隻是安王妃那邊怕是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
郦雪凝輕輕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說,安王妃還會想方設法逼你嫁給延平郡王?”
看來小蝶已經把一切告訴郦雪凝了,江小樓捧起茶盞,若有所思:“延平郡王的确是個傻子,可是安王府的門庭卻非同一般的高,在安王妃看來,我拒絕便是不識擡舉,隻怕消息一旦傳到她的耳中,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
聽見江小樓這樣說,郦雪凝放下繡繃站起身來,提議道:“既然如此,咱們要不要出去避一避風頭,安王府畢竟和秦家不一樣,秦家不能明目張膽對你如何,可是安王府卻不一樣了。
”
江小樓笑了笑:“秦府根基尚淺,所以秦家人不能公然拿我怎樣,但安王爺卻是陛下極為倚賴的權貴,身份尊貴,安王妃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皇家,不可以輕易拒絕,雪凝要說的是不是這話?”
郦雪凝點了點頭:“不錯,與其直面對敵,不如避其鋒芒。
你還有許多事情,難道要在這種毫無意義的鬥争裡失去性命嗎?”
江小樓微笑,捧着茶杯輕呷一口:“如果怕,我就不會站在這裡。
雪凝,好好想一想,安王妃原本與我無怨無仇,并不相識,可她無緣無故卻突然看上了我,非要我嫁給他那個癡傻的兒子,你不覺得這件事有些巧合嗎?”
郦雪凝瞬間便明白過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莫非——這件事情和秦家有關。
”
江小樓颔首微笑:“自然,不光是秦家,聽說安王妃最近經常往太子府跑,安王妃和太子妃……這兩個人素無往來,又因為秦家一事彼此有了隔閡,最近為什麼如此親密,這是一件很值得格外留意的事。
”
郦雪凝心頭咯噔一下:“是太子妃教唆安王妃,讓延平郡王迎娶你?”
江小樓照直說了:“太子妃是聰明人,不會做得太直接。
”
郦雪凝眸色幽深,滿腔的怒氣湧上來:“太子妃隻要在安王妃的面前誇贊你一通,使安王妃心中起了好奇,再引你去見安王妃,一來二去自然不知不覺動了她的心思!她和你并無仇怨,為了那些舊事竟然要毀一個姑娘的一生,當真歹毒。
”
江小樓笑了:“太子妃能夠安然坐穩這個位置,當然不是簡單的人。
”她放下茶盞,見郦雪凝氣得身體隐隐發抖,連忙握住她的手,隻覺觸手冰涼,有些後悔不該什麼都告訴她,讓她為自己擔心,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