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吧!”
江小樓震驚地看着這一幕。
延平郡王眼中出現癡迷的神情,他慢慢從樹梢推退到梯子上,再順着梯子爬了下來,而那些護衛早已等在樹下,一把将他抓住。
乳娘帶着延平郡王離去了,他還不停回頭望着江小樓,神情露出幾分困惑。
安王妃想起自己剛才失态舉動,滿面通紅:“也是從小慣的,都這麼大了還不懂事,總是惹我生氣!”
江小樓隻是微微含笑,并不評價。
原本在遠處望着的安王将這一切收進眼底,他沉思了片刻,才點頭道:“王妃的眼光不錯,這是個聰明的姑娘。
”
管家有些猶豫地道:“可是王爺,之前您不是說過現在不宜給延平郡王辦喜事嗎?”
安王冷冷地道:“話雖如此,可王妃難得如此欣賞一個女子,她是打定主意了……好了,你下去準備婚事吧,不要聲張,也不要宴客,秘密操辦。
”
看江小樓如此青春美貌,又聰明伶俐,若她能夠替這傻孩子沖一沖喜,說不準也就明白過來了。
安王越想越覺得如此,一時将那五爪金龍引起的不快,都忘到腦後去了。
安王府的規模自然要比謝家大上很多,但是大半天下來江小樓就玩了個遍,從幾重大院一直到最後的藏書樓,安王妃都帶着她參觀了一遍,就連花圃和果園她也一一走到。
安王妃走累了,便吩咐其他人陪她去參觀。
但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一群人簇擁着,絕不給江小樓借機逃走的機會。
晚上,安王妃親自設宴為江小樓作陪,宴後命人帶着她去客房休息。
待婢女們都退下後,江小樓推開窗戶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站滿了護衛,守備森嚴、嚴陣以待。
那黑暗中閃爍的寒光,叫人心驚膽戰。
她微微一笑,掩上了窗戶。
第二天天剛亮,江小樓就醒了。
簡單梳洗一番,用了早膳,推開門才發現整個安王府都是一片銀白,原來是下雪了。
安王妃沒有早起的習慣,也沒有傳江小樓去見,所以她的時間可以自由支配。
待伺候的婢女都退下後,一道黑影從窗戶躍入,出現在江小樓的身邊。
江小樓收了書,微笑道:“原來是楚大哥,昨天可有收獲?”
楚漢向她亮出了一個包裹,抖開包裹皮:“你瞧!”
江小樓瞧見那金燦燦的一角,面上露出驚訝,果真拿到了!楚漢擅長飛檐走壁,哪怕是城門宮牆也沒有可以攔得住他的東西,更何況隻是區區的華陽公主府,他要進去恰猶如探囊取物。
護衛昨天已經發現了他的身影,卻以為是一隻大黑鳥嗖的一聲飛過而已。
這金絲枕,公主特别寶貝,于是他偷偷撚了一點土,蒙面摸黑溜進公主的卧室,蹲在床邊把泥土抹在華陽公主的臉上,然後飛上房梁。
華陽公主醒了,不去檢查一下屋子裡是不是來了外人,卻立刻感覺到臉上的異樣,她生怕自己美麗的容貌受損,連滾帶爬起來照鏡子,一看還真出事了,就大聲喧嘩起來。
婢女們被驚動,過來忙亂了一氣,才發現不過是一點泥土,洗洗臉就好了。
華陽公主終于放下心來,以為是婢女們曬枕頭的時候落下的泥土,便把婢女嚴厲斥責了一通,又抱着自己的寶貝枕頭繼續睡覺了。
隻可惜,枕頭已經被不知不覺調換了……
楚漢洋洋得意,卻不忘提點:“給你看一眼,我就要還回去!”
江小樓信守承諾:“請便。
”
楚漢撈着枕頭轉身要走,卻又狐疑地道:“你現在還不回去嗎?”
江小樓歎口氣道:“這兩日王妃就會壓着我成親了,所以我回不去。
我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嫁給誰不是嫁呢?可惜,可惜啊……”
楚漢瞪大眼睛道:“可惜什麼?”
江小樓狡黠地看他一眼,慢慢地道:“可惜我以後再也沒有辦法見到雪凝了,她身體那樣柔弱,怕是禁不起這個打擊。
在這個世上隻有我是她的朋友,沒有了我,她不知會有多傷心。
希望你回去以後,替我好好安慰她,叮囑她記得吃藥,多多顧着自己身體,可别為我哭泣。
”
楚漢原本要走的腳步突然頓住了,他凝神看着江小樓道:“郦姑娘真的會很傷心嗎?”
江小樓格外認真地回答:“自然傷心,隻怕得活活哭死。
”
楚漢想了想,悄聲道:“那我想方設法把你帶出去。
”
江小樓眸子裡晶光閃動:“沒有人替代我,安王府怎會善罷甘休。
”
楚漢腦子不夠用了:“你總不能叫我一個大男人來替代你出嫁吧,我倒是想,人家不能要啊!”
江小樓聲音婉轉,溫柔眸子裡透出期望:“自然不會。
其實,我倒是有一個絕佳的人選,怕你不忍心去偷……”
江小樓雪膚與烏髻相映,别樣動人,從柔潤的唇齒間吐露出來的字眼異常清晰,似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悄無聲息地潛入楚漢的靈魂,令他渾身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