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這是太無先生的判斷。
然而此事事關重大,我不敢向他人說起。
”
謝康河又坐回了椅子上,愣了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中毒……
江小樓知他很難接受,卻還是毫不猶豫地追問:“最近這段時日,你的飲食有什麼變化嗎?”
謝康河瞬間變色,隻覺手腳發涼:“和往常也沒有什麼不同,而且我的飲食都是由王姨娘親自操辦,如果要出問題,難道是她——”
看到謝康河懷疑王寶珍,卻又露出滿面不敢置信的神情,江小樓并不點破,隻是輕輕一笑:“那個人既然打定主意要害伯父,一次不成還會害第二回。
伯父隻要清楚一點,能夠下毒的必定是你身邊親近的人。
小樓敢問一句,如果揪出下毒者,您能狠下心腸處置嗎?”
謝康河神色凝重:“如果真是王姨娘所為……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
江小樓見他隻懷疑王姨娘一人,略微一頓,終究隻是歎息:“伯父身邊有人常來常往,有些人……也許你壓根就沒有留意到。
”
“小樓,你說的話隻讓我越來越迷糊,王姨娘經手我的一切,除了她還能有别人嗎?”
江小樓面上出現一絲淡淡笑意:“你不必心急,凡事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
兩人正說着話,書房門卻突然被人叩響。
謝康河心頭一驚,擡頭道:“進來!”
謝瑜穿着一襲石榴裙,烏黑的發間隻有一根晶瑩的蝴蝶簪子,蝶翼在陽光下玲珑剔透,随着她走路的姿态輕輕顫動。
這一身妝容,越發襯得那烏漆眸子冷冽潋滟。
她的手中端着一個紅漆木的托盤,裡面放着一盞芬芳四溢的銀耳羹,面上溫柔笑道:“父親,你早上隻用了些稀粥,女兒特意備了一碗點心,請父親先用着,墊墊饑。
”說完她婷婷袅袅地走上來,将那盞銀耳羹動作輕巧地放在了書桌上。
就這一刹那間,謝康河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盯着她,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
謝瑜何等敏感,美麗的眼睛迅疾湧現出一絲淚意,訝異道:“父親,您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盯着女兒,我做錯什麼了嗎?”
謝康河一愣,語氣裡難掩試探:“或許……我之前不是生病,而是有人在平日的飲食裡動了手腳。
”
謝瑜心頭一動,不與謝康河分辯,反而轉身面向江小樓,神色變得極為冷淡:“江小樓,自從你來了謝家,總是鬧出許多莫名其妙的事,到底安的什麼心!父親明明隻是偶感風寒,你卻非說是有人下毒。
平日裡他的飲食都是由王姨娘準備,你分明是指責她。
卻不想想她伺候父親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初來乍到,她小心照顧着,這樣說她,就不怕遭天打雷劈麼?”
縱然是發怒,她整個人也透着一種豔麗到極緻的美感,依舊賞心悅目。
江小樓并未被激怒,她隻是站起身,唇角微翹:“四小姐怎麼這樣義憤填膺,我從不曾懷疑過王姨娘,你不必動怒,小心傷身體。
隻不過……”說完,她一雙妙目便輕盈盈地落在了那碗銀耳羹上。
謝瑜立刻注意到了,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這麼說你是在懷疑我?罷了!我這就喝了這碗銀耳羹,看看到底是才是那個背地搞鬼的人!”她一手端起就要飲下。
謝康河連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謝瑜擡起臉,滿眼淚汪汪,泫然欲泣的模樣:“父親,女兒好冤枉!”
江小樓看她惺惺作态,不禁搖頭輕笑。
謝康河左思右想終究不忍心,向江小樓道:“小樓,也許是你弄錯了……我相信家中沒有這樣狠心的人。
瑜兒,把銀耳羹給我吧。
”
謝康河這個人太念舊情,他不信家中居然有人狠心到會對他下毒手。
可他怎會知道,世上總有喂不熟的白眼狼。
見他端過銀耳羹,一勺一勺喝下肚去,江小樓微微一笑:“小樓言盡于此,請伯父多加小心。
我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這兩日就會搬出去,伯父身體康複後,别忘了去江家走走。
”
謝瑜目光幽冷地盯着江小樓,唇角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
謝康河點頭:“這是一定會的。
”
見到江小樓離開,謝瑜才眼眶含淚道:“父親,您對我恩重如山,我又怎麼會來害您——”
謝康河揮了揮手,止住她的話,聲音和緩:“我相信你。
不過瑜兒,你也不要過于敏感,小樓說的話隻是一種猜測,并不代表她在故意貶損誰,不需要放在心上。
”
謝瑜眼淚汪汪,一副受到極大委屈的模樣:“是,瑜兒記得了。
”
謝康河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不要向王姨娘提起,免得生事。
”剛說完,他卻忍不住一陣輕咳。
謝瑜關切之情溢于言表:“父親,您可是家中的支撐,一定千萬保重。
以後要做什麼随時吩咐瑜兒就是,我拼盡全力也會替你辦到,斷不要如此辛苦。
若您再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