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對她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馬車遙遙消失在街角,慶王妃站在台階上,一直目送着馬車離去。
金玉滿堂
謝連城果真在雅室内等着她,見她來了,對方一雙深潭似的眸子靜靜起了波瀾:“我已經查到此人是誰。
”
江小樓神色難掩激動:“真的?”
謝連城緩緩地點頭:“這個人非同一般,你确定真想知道?”
江小樓心頭一動,卻毫不猶豫道:“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
謝連城望着她,輕輕一歎,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輕輕地寫了三個字。
獨孤尹。
獨孤尹,江小樓腦海中靈光一閃,猛然站了起來:“太子殿下!”
謝連城的眸色,一下子就深沉了起來:“你說的不錯,獨孤尹正是當今太子的名諱。
”
江小樓目光一悸:“你肯定?”
謝連城微微一笑,很平靜地說道:“所謂狐字,便是獨孤二字各取一個偏旁,太子正是行二……在遇到郦小姐之前,太子還曾經以狐公子的名義包養過一個歌妓,隻是不出三月就厭倦了,明知道那歌姬已經懷了孕,卻硬是灌了藥,轉送給了别人。
”
江小樓又緩緩地坐了下來,面色沉靜中帶着一絲冷笑,原來是他,誰會想到原來當年郦雪凝的情人就是太子獨孤尹。
身份尊貴的太子,竟然會做出這等背信棄義的事。
見她面色丕變,謝連城卻提醒道:“雖然我們知道這狐公子是誰,可他未必是殺害郦雪凝的兇手。
”他隻能證明對方的情人是誰,可殺人兇手——
江小樓攥緊了手心:“縱不是亦不遠矣。
”
江小樓當然有自己的理由,能夠指揮得了京兆尹,又能讓順妃和安華郡王替他遮掩的,除了太子還能有誰?想到太子那一日進府之時若無其事的表情,江小樓心頭怒火騰騰燃燒,她的眸子也仿佛染了怒氣:“這件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謝連城輕輕搖了搖頭:“你我二人罷了。
”
江小樓聲音驟冷,目光亮的出奇:“很好。
”
“小樓,不要沖動。
”他的眉頭輕輕蹙起。
江小樓隻是微笑:“若此事與他無關,我自然不會與他為難,可若雪凝的死真跟他有關,我也絕不會放過他。
”
謝連城沒有想到對方執念如此之深,這世上敢跟皇家做對的能有幾人,更别提那是将來的儲君……他面上慢慢籠上一層淡淡的警醒:“小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江小樓深吸口氣,一字字地道:“皇室也好,天神也罷,這都不能成為他們踐踏别人性命的理由。
”
謝連城輕輕一歎,江小樓的性格他再了解不過,你可以勸,但她絕不會聽,不管他說什麼,江小樓都已經打定了主意。
“既然如此,你總要找到确實的證據,答應我,不要着急。
不論如何,凡事一定要與我商量才能做決定。
”
江小樓一怔,随即看向他道:“你知道,我做事從不與任何人商量。
”
謝連城這一回卻是斬釘截鐵,毫無退縮的餘地:“不,你必須與我商量,否則我多的是法子讓你報不了仇,信不信?”
江小樓蹙起眉頭,她沒有想到向來溫文儒雅的謝連城第一次如此蠻橫無理。
她張了張嘴巴,有些啞然。
這樣的謝連城很陌生,讓她不知該如何面對。
看她生氣,謝連城的神情極為堅定,目光卻又柔和似水:“不管你想對付什麼人,必須要抓住對方的弱點才能下手,紫衣侯如此,太子也如此。
在此之前,你必須耐心等待。
”
江小樓何嘗不懂,可每次想到那顆鐵釘……她就會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從下往上直沖而起,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她的聲音慢慢恢複平靜:“我明白。
”
謝連城目光沉了幾分:“沒有我的允許,不要輕舉妄動。
”
他第一次如此鄭重,第一次如此強硬,但卻并非為他自己着想,全是在為她考慮。
江小樓回視着他,揚唇一笑:“我會記得你的提醒。
”
江小樓剛回到王府,皇後的賞賜便到了。
她賜給江小樓由三十兩黃金鑄成的佛像兩尊,黃金一百兩,各色綢緞二十匹,豹皮、玄狐皮各二十張,零零總總裝了三個箱子。
禮物之外,尚有一道冊封的懿旨,皇後親自給了江小樓郡主的封号,取明月二字。
順妃看見這麼多禮物,表情已經有些淡了,待聽頒旨太監說完皇後娘娘的旨意,連笑容都僵硬了。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明月可是郡主裡頭一等的封号,比咱們家其他小姐都要強些,實在是件天大的喜事!”順妃口不對心,面上卻挂着誠心的恭賀。
慶王妃隻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江小樓微笑,提醒她道:“順妃娘娘,同喜。
”
順妃牙齒發酸,忍住心頭的惱恨,面上笑容越發甜了:“是,同喜,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