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注意,悄悄溜到花園的假山後面藏了起來。
等到赫連笑從假山旁經過的時候,她才突然撲了出來,一把扣住赫連笑的手臂,嘶聲道:“女兒,救救娘吧!”
赫連笑隻聞到一股惡臭襲來,一連驚駭地倒退了兩步。
順如意以為對方沒有認出自己來,連忙道:“女兒,怎麼你連娘都不認識了嗎?”
赫連笑仔細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聲粗布衣裳,钗環全無,泛着紅絲的眼下兩個烏青的眼袋,一雙原本白皙柔嫩的手上此刻滿滿都是黃褐色的不明物體,渾身都散發着一種難以形容的臭味。
赫連笑不自覺地轉身預嘔,婢女們也紛紛掩住了鼻子,隻是垂着頭不敢吭聲。
“笑兒,你怎麼了?娘在和你說話,你為什麼不應?”
赫連笑好容易才克制住那翻江倒海的嘔吐,忍了又忍,終究沒能忍住,勉強說道:“順姨娘,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
“你說什麼?”順如意把臉一沉,“别人都踩着我的頭這也就罷了,你可是我的親生女兒,難道也跟着一塊把我往下踩?”她一邊說着,一邊眼淚鼻涕齊下,顯然是傷心到了極緻。
從前她還是側妃的時候,赫連笑也親親熱熱管她叫一聲娘,可如今身份卻大不一樣,對方是主子,而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奴婢,但這也無法改變她們是親生母女的事實啊!
赫連笑面上難堪,隻能裝作聽不懂:“姨娘這是說的哪裡話,好端端的你怎麼又哭又鬧,是誰欺負你了?”
順如意抹了一把眼淚,眼睛越發怨毒:“我是你親娘,你卻把我當作外人看,口口聲聲都是姨娘,這是誰教你的道理!”
“姨娘!”赫連笑恨她不知輕重,從前叫她一聲娘,是因為她有側妃的位分,哪怕是個夫人,叫聲娘也算名正言順。
可如今她被罰了去倒夜香,自己難道還能認她做親娘不成?從前她也想方設法替她周轉,可如今已然知道無望了。
一個馬上就要做皇子妃的人,卻有這樣寒碜的母親,叫她如何是好?順如意如果識相,就不應該再在人前出現,偏偏她日日夜夜都在自己跟前晃蕩,簡直就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折磨。
赫連笑顯然是惱羞成怒,發間的金步搖一顫,珠玉纏金散發出流光,碧玉串珠輕輕蕩漾,說不出的貴氣逼人。
順如意盯着對方,胸中氣血都在翻滾:“眼下我連下人都不如了,看到我這樣,你有臉面嗎?”
赫連笑咬了咬牙:“姨娘,這是父親的意思,人人都依從着,難道你要我忤逆不成?一切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做錯了事就該自己承擔,從前我是如何勸你的,偏你就是不聽!如今落到這個地步,還來怪我?依我說王妃到底是個厚道的人,隻要姨娘安靜些,切莫再到處胡說八道,過個幾年說不準王妃還能原諒你。
她如今正要替我備嫁妝,若是姨娘心疼我,就再莫生事,等我嫁出去有了依靠,到時候自然會想法設法讓父親寬恕了你。
”
“你說什麼,王妃給你備嫁妝?”
赫連笑忍住氣道:“王妃今日請我去便是要讓我親眼看一看嫁妝,她從自己的箱籠中找了許多寶物要為我添妝,王妃對我這麼好,姨娘卻偏來作賤我!你在這裡大吵大嚷,倘若被王妃知道了,那才正經沒臉!你口口聲聲說是親娘,言行舉止卻是在羞辱,是要逼死我麼?!”
赫連笑一面說,一面不由自主滾下眼淚來,她的意思很明顯:首先,順如意是自己犯了錯,怪不得别人。
其次,這是王爺親自下的指令,順如意現在如果識趣,就應當安安分分,跑到這裡來鬧隻會讓彼此都沒有顔面。
最後,王妃如今正在為赫連笑準備嫁妝,萬一把對方逼急了,随便找個什麼借口推了這婚事,到時候才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彼此都沒什麼好處。
赫連笑說來說去,不過是怕婚事黃了,簡直自私自利到了極緻!順如意沒想到自己教出白眼狼,不由咬牙切齒:“光想着慶王妃,上趕着去攀附,你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嗎?小心人家翻臉,第一個收拾你!”
一聽見順如意這麼說,赫連笑一張俏臉煞白:“姨娘,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若總如此執迷不悟,我也沒有法子!”
順如意早已氣得渾身發抖:“好啊,你果然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翅膀都還沒長硬,就把我這個親娘給忘了,任由我在這裡倒夜香,風吹日曬受盡苦楚!好,你攀你的高枝去吧,我倒要瞧瞧,你能有什麼好下場!”
赫連笑滿面怒氣,用力想掙脫她的手指,扯了幾下都沒能掙脫,當下怒氣更大,簡直眼睛噴火,扭頭怒聲道:“還不快把順姨娘拉走,在這裡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
原本已經趕來卻躲在一旁不敢吱聲的仆婦這才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順如意。
順如意大聲地道:“我是順妃,誰敢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