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引人疑窦。
皇帝聞言,瞧見是慶王十分寵愛的庶子,輕輕笑了:“慶王何必如此緊張,這裡都是皇室宗親、朝廷重臣,今日又是慶元節,氣氛更應當輕松一下,朕倒是很想知道這個故事還有什麼後續?”
江小樓聽到這裡,唇畔就凝了一絲淡淡的冷笑。
赫連勝心頭冷笑,面上出現一絲陰雲:“後來這位癞痢頭貴妃生下皇子,适逢後位空懸,她便成了明景帝的皇後。
可皇後總不能沒有親人,于是她派人回泉州,尋找當年抛棄她的親生父母,但是她離家已經有很多年,父母早已雙亡,唯一的弟弟也杳無蹤迹。
皇帝層層诏書頒發下去,各州都開始尋找她的弟弟。
有個街頭賣藝的人名叫蕭紅,隻說自己有一個姐姐,從小流落不知去向。
待招他上京仔細一問,年齡籍貫說得都約莫不差,皇後信以為真,便果真請求皇帝冊封他為左仆射。
不過三個月,京城又有個叫做蕭本的人擊鼓鳴冤,自稱是皇後的弟弟,還把蕭紅冒充國舅的底細一一揭露出來,于是皇帝立刻把蕭紅追捕下獄,原來引見他的幾個人也跟着連作。
蕭本成為了真國舅,被封為禦史大夫,賞賜金錢數萬,乃是山雞變鳳凰的典範。
”
不知為何,他在說到“山雞變鳳凰”的時候,眼神輕輕掃了一眼江小樓的方向。
“這真假國舅的故事,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一直未曾開口的太子隐約看出一絲端倪,面上端着一絲笑意。
赫連勝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冷芒:“不,郡主又被騙了,後來又出現了一個叫做蕭凝的泉州人,他自稱是真正的國舅。
這回京城一下子熱鬧起來,三人衆說紛纭,個個都說自己才是真的,把皇帝皇後都給弄得很糊塗。
當時的京兆尹出了個主意,讓他們三人當面對質,這一來三人互相攀咬、互相拆穿,終于暴露出三個人都是假的。
皇後認定這三個人能将蕭家的一切說得清清楚楚,定然知道真正的國舅在何處,于是命人嚴加審問,最後才發現真正的國舅一直隐居山林,當發現别人去尋找他的時候,他卻悄悄躲進了山裡,完全隐匿了蹤迹。
皇後沒有找到真國舅,又因為一再受騙面上很不光彩,便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
”
說到這裡,衆人面上都流露出一絲驚奇,一絲忐忑,一絲不安,他們隐隐察覺到赫連勝的這個故事很奇特,奇特到是直接沖着某個人來的。
這樣的宴會,講述一個如此怪異的故事顯得那麼荒誕不經,甚至是不合時宜。
安華郡王是一個十分謹慎而且才華橫溢的年輕人,他知道自己應當在何種場合說什麼話,絕對不會犯錯,可今天他的行為着實是太令人費解。
赫連勝就在衆人驚異的眼神中突然長身而起,快步走到殿内跪下:“陛下,微臣敢問一句,若是有人也如這三蕭一般假冒皇親,應當如何處置?”
皇後察覺到了不對,臉上的笑容慢慢沉了下來。
皇帝眼底浮起耐人尋味的神情,面上隻是皺了皺眉頭,道:“這自然是殺頭的罪過。
”
慶王心頭猛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迅速站起身,低聲斥責道:“勝兒,不許胡鬧,快起來!”
赫連勝冷冷一笑道,卻是看也不看自己的父親一眼,神情無比凝重:“今日微臣鬥膽,要請陛下替王府審一樁公案!”
皇帝聞言一愣,望向慶王,目光變得淡漠:“慶王,你的兒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慶王妃隐約覺得不妙,眉頭慢慢蹙起,但仍強忍着沒有發作。
慶王已經再也忍不住,快步上來扯赫連勝的領子,額頭上青筋暴起:“小畜生,這是什麼場合,居然敢在這裡撒野,還不下去!”
赫連勝是朝廷官員,深受皇帝欣賞與喜愛,慶王也是引以為傲,然而今日卻演出一場父子反目的大戲,衆人不免面面相觑,神色震驚。
江小樓原本料定赫連勝翻不起什麼風浪,可若無必勝的把握,赫連勝豈敢當衆忤逆自己的父親。
思及此,她的目光不覺投向紫衣侯的方向,眼底浮起一絲極為複雜的神情。
赫連勝一把甩開了慶王的手,突然跪地叩頭,神情無比凝重:“兒子深受父親大恩,本該惟命是從,奈何家中出了奸人,為父親計、為家族計,兒子必須先除奸,然後再向父親請罪!”再次擡起頭時,他的面龐熱得似火,眼神冷得似冰,一派正義凜然。
慶王聽了這話,一時驚訝地望着對方,隻覺一口冰寒之氣從腳底升起,整個人也似是遭受了重創,幾乎當場啞然。
“陛下,微臣在朝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言談有物,從不敢違背自己的職責,更無一句虛妄之言!如今那冒認的奸人就在慶王府,可她背後靠山強硬,微臣無可奈何之下,隻好請陛下聖心公裁!”
皇後眼